朔月夜,刑天教祭坛上的青铜鼎蒸腾着血腥气。林霄的鹿角刺破兜帽,在鼎火中投下扭曲的影。他死死攥着刑天干戚,指缝渗出的血珠坠入鼎中,化作《山海经》记载的"酸与"——那鸟身蛇尾的怪物刚成型,就被信徒的欢呼声震碎成星尘。
"恭迎神尊降谕!"
大祭司割开祭品的咽喉,少年修士的元婴被鼎火炼成金色符咒。林霄的瞳孔骤然收缩,符咒纹路竟与青铜碑林的预言如出一辙:"朔夜食婴者,可窥天道门。"
九尾在脊骨深处躁动。白芷的残魂顺着血脉游至心口,银丝缠住即将暴走的兽核:"东南三十里……有初代碑……"
话音未落,祭坛突然塌陷。地底钻出的青铜碑撞碎鼎足,碑文流淌着银色的血——那是林霄三日前斩杀涅盘盟主时,溅在石碑上的神血。碑面浮现的画面令他窒息:未来的自己高坐白骨王座,脚下跪拜的信徒皆生九尾,而天际悬挂的混沌钟内,白芷的残魂正在被钟灵蚕食。
"幻象!这是邪祟作乱!"大祭司的降魔杵刺向碑文。青铜碑突然裂开巨口,碑文化作《山海经》记载的"鬿雀",鸟喙叼起大祭司的头颅抛入虚空。林霄的刑天干戚自主劈砍,却在触及鬿雀羽翼时,斧刃浮现出细密的裂痕——那些裂痕的形状,竟与归墟海眼崩塌前的纹路一模一样。
**夜狩·狰变**
林霄撞破庙宇穹顶跃入荒原。月光淋在鹿角上,将他的听觉染成靛蓝色。追兵的脚步声在眼中化作泼墨浪潮,他挥斧斩断色彩维度,却听见浪潮深处传来幼年白芷的抽泣。
"大哥哥,你的尾巴着火了。"
钟灵白芷赤足立在枯树上,怀中混沌钟的裂痕正渗出肠血。她指尖轻点,林霄脊背的九尾突然燃起青焰,每簇火苗里都映着刑天教徒被屠戮的场景。
剧痛催发兽化。林霄的龙爪撕开大地,熵流从裂缝喷涌而出。狂化的涅盘盟修士在熵潮中扭曲成"混沌饕餮",那怪物腹部裂开九百张嘴巴,齐声诵念篡改过的《大荒经》。
白芷残魂的银丝突然勒紧心脏:"用碑文……镇它膻中……"
林霄的鹿角刺穿饕餮胸腔,挑出块跳动的青铜碑残片。碑文遇血显形:"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残片灼穿他的掌心,在熵潮中凝成真正的初代碑——那上面竟用女娲肠血刻着未篡改的《山海经》!
饕餮在碑光中崩解,血肉化作九百枚青铜碑钉入大地。林霄的兽瞳突然窥见碑林全貌:每座碑底都镇着个哭泣的元婴,而所有元婴的面容都是白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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