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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的秋分带着北狄的凉意,太极殿外的胡汉榷场已搭起青布帐,北狄马帮的狼首旗与大周商队的蟠龙旗在风中交错,混着马奶酒与花椒的香气。阿史那云抱着蹒跚学步的萧合璧,看苏挽月正与月城商人核对《胡汉价目册》,丽嫔宫的缠枝莲纹袖口沾着星点墨迹,那是昨夜校勘北狄文契留下的。
"皇后娘娘,北狄使团到了。"青禾掀开帐帘,阿史那绫的狼首披风扫过蟠龙纹地毡,身后跟着的沈砚之捧着鎏金狼首壶,壶身用银丝嵌着长安的朱雀纹——正是三年前萧承煜送她的结盟礼。
"合璧儿又长高了。"阿史那绫摘下狼齿项链,套在萧合璧颈间,狼首吊坠恰好盖住孩子掌心的胎记。她忽然望向殿中立柱,那里新刻的"胡汉同辉"四字尚未填漆,露出底下交错的狼龙纹雏形,"王庭的牧人说,今年贝尔湖的冰比往年薄三寸,怕是等不及看长安的雪了。"
萧承煜从御案后抬头,手中握着御史台新递的弹劾折子,案由仍是"皇后袆衣绣狼首,有违礼制"。他望着阿史那云鬓边的珊瑚珠,想起昨夜她在龙案前临摹北狄战图,狼首匕首压着大周舆图的边角:"让御史台的大人来榷场看看,"他将折子递给沈砚之,"月城送来的狼首鞍鞯,用的可是长安的蜀锦。"
榷场中央的验货台上,苏挽月正展开幅三丈长卷,左半是北狄《狼图腾》织锦,右半是大周《王会图》摹本,中间用狼毒草汁绘的狼龙共舞纹,恰将两幅图连成整体。"丽嫔这手双面绣,"沈砚之摸着卷末的北狄文落款,"怕是要让草原的绣娘和长安的织女,争破了头来学。"
话音未落,西市方向传来喧哗。青禾匆匆赶来,袖中掉出半片染血的缠枝莲纹锦缎:"陛下,断脉盟余孽在榷场暗置火油,被狼卫识破了。"阿史那云的狼首匕首立刻出鞘,却见萧合璧正抓着沈砚之的沙狐披风,奶声奶气地喊"舅舅"——这是他新学会的词汇,北狄语与周语的发音在唇齿间打转。
"带合璧去丽嫔宫。"萧承煜按住阿史那云的手,目光扫过锦缎上的狼首刺青,"沈城主,劳烦你护送使团去鸿胪寺,那些火油...倒提醒朕该重启太祖时的互市牙人制了。"他忽然望向阿史那绫,"王庭的狼卫,可愿与蟠龙卫共守榷场?"
暮色中的丽嫔宫飘着狼毒草香,苏挽月正教萧合璧辨认胡汉双文,狼首纹木牌与蟠龙纹竹简在案头并排。孩子忽然抓起支狼毫笔,在羊皮纸上画出歪斜的线条——竟与月城盟碑上的狼龙纹有几分相似。"小皇子的笔锋,倒有北狄狼毫的刚劲。"苏挽月笑着替他擦掉鼻尖的墨渍,忽然听见窗外传来驼铃声,是月城商队送来新译的《北狄法典》。
太极殿的烛火直到子时未灭,萧承煜与阿史那绫围坐在舆图前,狼首灯的光映着北狄牧场与大周郡县的边界。"左贤王余部在贝尔湖西岸屯兵,"阿史那绫的指尖划过舆图上的狼首标记,"但牧民们更愿意用羊皮换长安的茶砖,而非听他们空谈'纯血狼裔'。"
萧承煜忽然展开份卷宗,里面是苏挽月整理的《胡汉通婚律》:"朕打算将榷场的互市细则刻在盟碑上,"他望着舆图上用朱砂圈出的月城,"就像当年太祖与大可汗的血盟,只是这次,盟约的字里行间,该多些马奶酒的香气和蜀锦的纹路。"
是夜,阿史那云站在皇后宫的露台上,看萧合璧在乳母怀中熟睡,狼齿项链与蟠龙纹襁褓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她忽然想起初入长安时的孤独,想起金銮殿上的弹劾与冷笑,而如今,榷场的喧哗、丽嫔宫的墨香、北狄使团的狼啸,早已让这座宫殿变成了真正的家——一座狼与龙共同栖息的巢穴。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混着北狄商队的夜曲。阿史那云摸着腕间的蟠龙银镯,镯内侧刻着萧承煜的小名"煜儿",与她送他的狼首银铃内侧的"云儿",在月光下遥遥相望。她忽然明白,所谓的双璧生辉,从来不是传说中的奇迹,而是无数个日夜,无数次妥协与坚持,让两种文明在碰撞中磨出的,最温暖的光。
当第一缕秋阳照在狼龙纹地砖上,萧合璧挣脱乳母的手,摇摇晃晃地走向殿外的榷场。他掌心的胎记在阳光下闪烁,却并非因为任何神秘力量,而是沾了苏挽月晨起研磨的金粉——那是丽嫔特意为他准备的,让胡汉百姓都能看见双璧之子的掌心,从来没有不可逾越的界限,只有交融的金粉与晨光。
长安的百姓们围在榷场边,看着北狄勇士表演狼首鞭术,大周匠人展示蟠龙纹锻造。萧合璧忽然跌倒在狼首旗与蟠龙旗交错的阴影里,却在北狄马夫与大周宫女同时伸出的手中,咯咯地笑出声来。这笑声穿过青布帐,惊起檐角的狼首银铃与蟠龙铜铃,让两种声音第一次如此和谐地,在太极殿的上空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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