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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我们宿舍的洛筱雅,不太好相处吧?你不要往心里去。”她微微低着头,橘色的灯光在她头发上打出漂亮的光圈。
我笑了:“傻兮兮的,不用你道歉的,而且,我也没那么小气。”我说完,张璇就笑了,夜色里她的笑同往日很不同,以前是明媚的,而此刻,像有薄薄的水汽笼罩在她眼睛里,带着淡淡的温柔。
她可怜巴巴的样子,也很可爱。这次,我却是说的洛筱雅。
当张璇对着我温柔微笑时,我轻轻抬眼,看到7楼阳台上那个小小的影子,我陡然想起她穿迷彩服的样子,她穿着拖鞋,有着贝壳一样美好的脚趾头,指甲是天然的淡淡粉色。
同张璇道别后,我一个人走在路上想起这些,开始自言自语:“小孩子。”说完,唇角就扯起了一个大大的笑。
C.
洛筱雅特别爱吃苹果。随身带的大包包里面似乎有取之不尽的苹果,有时候军训的休息的空挡,我便会看到她拿着一个还在滴水的苹果,一边吃,一边走出洗手间,塞着耳机旁若无人地从我身边走过。
她嘴巴很小,咬苹果的时候却老是张得很大,看起来滑稽极了。
有一次我扯掉了她的耳机,大声说:“厕所里吃苹果,你不嫌脏啊!”洛筱雅被我的突然袭击吓得跳了起来,苹果滚到地上,但是她很快镇定下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真是个嚣张的丫头。
但一到踢正步的时候,洛筱雅就嚣张不起来了。她个子矮,站在醒目的第一排,步子软塌塌就不说了,偏偏还同手同脚,总是像只可怜的小兔子一样被教官拎出来单独训练。
作为学生会的小干部,我每天都要去守着他们训练,洛筱雅小小的身影一遍一遍从我面前来回地踢着正步,被汗湿的头发贴在脸颊上,不知道谁弄了一滩墨水在操场上,洛筱雅只是盯着前方,一只脚重重地踏了进去,然后我哀嚎了起来。因为在她踏下去那秒,我企图过去阻止她,于是我新买的匡威,被大片的墨水浸染了。
洛筱雅平静地看着我大呼小叫,最后酷酷地说:“大不了我赔给你一双一样的鞋。”
她很守信,当天晚上就带着球鞋等在了我宿舍楼下,我打开盒子哭笑不得:“这个是双星好不好?”
“有什么区别啊,反正都一个星星在上面,看起来差不多。”洛筱雅一副我少见多怪的表情,朦胧的路灯下,她的脸笼罩在一圈暖暖的光晕里,小小的脸庞上有着异常清澈的眼眸。
她斜着眼睛看我的时候,我忽然像被什么击中。
D
喜欢上洛筱雅是一件让我非常费解的事情。
我喜欢过很多的女孩,但没有一个是她这样的,外表是未发育完成的小妹妹,内里却固执不已,还总是爱理不理,斜眼看人,没一点讨喜。
我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年纪越来越大,所以想找回点童年的感觉?
我在抵抗这样的感觉,因此好几天,我都不肯去她的宿舍,也不去看训练。甚至她常常去的餐厅,我也不去吃饭了。可是傍晚去打球的时候,却穿了她赔给我的球鞋。非常合脚,也很舒服,我穿着它在操场奔跑,跳跃,便听见有人在替我喝彩。
是军训结束的新生们,他们三三两两的走过操场,拿着矿泉水和遮阳伞,脚步疲惫。为我喝彩的大多是女生,笑得最灿烂的那个便是张璇,她为我的三分球鼓掌,结束的时候便等在看台,向我挥手。
那天我们一起去吃饭,还看了一场电影,我用一点小职权,帮张璇请掉了晚上的训练,
我看着张璇甜蜜的笑,如沐春风,我想对洛筱雅那些奇怪的情绪,一定都是幻觉。我们并肩在夜色里散步,天上的星星一颗一颗点亮,在宿舍楼下张璇有点依依不舍的样子,我望着她笑,只是拍拍她的头:“快上楼吧。”
她的样子很失望。
其实在校门口我便企图牵她的手,但是我忽然看到水果铺里的苹果,我发呆了,在宿舍楼下,我可以亲吻张璇光洁的额头,或者对她说,我们在一起吧,我知道,她一定不会拒绝,但是那一刻,我看到训练结束的洛筱雅,她从我眼前走过,目不斜视。
那一刻,我竟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当然她那宽大的迷彩服,也让我忍俊不禁,我提醒自己明天记得给她带小号的衣服过来。
我在如此忘我的内心世界里,全然忘掉了张璇温柔似水的眼睛此刻正全神的注视着我。
第二日,我便给洛筱雅送去了新的迷彩服。我没有上楼,而是算好时间等在楼下,当她训练结束,喝着可乐回来时,我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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