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骑着马带着卫昕,出了城门。他们往城北方向行走。
他们在一处破庙门前停下,破庙的匾额歪歪扭扭,上面写着:竹林寺。屏风般的竹林两侧环绕,晚间的风轻拂竹林,清雅幽深,潇潇雨帘,竹林茂盛青翠,湿了天地。
叶如翠羽,筠如苍玉,淡乎自持,凄兮欲滴。[1]
卫昕打开庙门,让宇文泰先进入庙内。她急忙拿出撇火石,点燃蜡烛。然后她生了火,屋内暖和了一些。她打开窗户,窗户的风灌进来,火烟气没那么浓郁。宇文泰的靛蓝色刻丝直缀和金蝉冠还在滴着水,白皙的皮肤经过水润,显得清冷妖艳。
卫昕拿了一块干净的棉布,踮起脚尖,搭在宇文泰肩上,说:“你先用棉布擦拭一下吧。我生了火,我一会拿个竹竿,把衣服架起来,然后烤干。”
她给宇文泰倒了一杯茶,宇文泰喝了几口。
卫昕背过身等着宇文泰把衣服递给他,结果半晌都没反应。她又不敢回头,手指交叉,紧张地问:“你,你好了吗?”
宇文泰笑着说:“你还要傻站着多久?”
卫昕生气地转过身,看见宇文泰坐在她的床榻上,还裹着被褥。宇文泰已经把湿衣服放在竹竿上。
卫昕看着,有点无语,说:“起来。这是我的床榻。”
宇文泰笑容漾开,说:“那可不行。我不裹紧被褥,张典吏见色起意,那该怎么办?”
卫昕紧紧抿着唇,就要离开,宇文泰攥着她的衣袖,说:“是我不对。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不能让旁人误会你。”
卫昕点头,眼中满是欢喜,说:“我以为你嫌弃寒舍鄙陋呢,故意捉弄我。”
宇文泰顺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腕,再握住她的手指。
卫昕想要松开,他攥得更紧。宇文泰的手指修长干净,骨节分明。
宇文泰把她拉到身边,说:“云舒。你身上的伤,好些了?”
卫昕嫣然一笑,说:“好些了。药膏很好。”
宇文泰郑重其事,“云舒,竹林寺幽深僻静,租金便宜,同时存在安全隐患,一旦发生火灾之类的,后果不堪设想。我想为你寻觅一处房屋,离我近些。”
卫昕沉思片刻,说:“你说得在理。但是城内房屋租金实在太过昂贵。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若我的住处离你太近,到时会有闲言碎语,我怕对你不利。”
宇文泰看向她,眉眼情深,说:“那我物色个远点的住处。你暂歇此处,务必小心。”
卫昕说:“嗯。”
宇文泰敲了一下他的额头,说:“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卫昕挑了挑眉,说:“好消息?”
宇文泰故作神秘,说:“你猜,和你有关的。”
卫昕沉思,说:“你和卢夫子打过招呼,说让我这个月的评审通过,我继续在锦衣卫留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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