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婴沉默片刻,仍是摇了摇头。她自幼年起,每年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时间是在云麓山上度过的,对山上的师兄,道长们再了解不过——全真教绝不可能威胁皇权。
同时她也足够了解哥哥,别说明知自己还活着,就算自己真的死了,他有仇必报,却也绝无拿自己的死去栽赃别人之理。
可真若两相无辜,如今的局面,又该作何解释?
左辞道:“你哥给你换副身体,为了让你远走,又借你的死做文章,逼迫全真教,你说会不会是他面临大敌,想借柳乘风牵制全真教,逼着山上的道士替他去做什么他们本不愿意做的事呢?送走你,也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危。”
林婴眸色一深,抿紧了唇想,可她怎么也想不出,这世上哪有这种分量的对家?
说话间,左辞带她登上了街边一处酒楼,将窗户推开一道缝,一起朝下望去。
月光下,谢准精瘦高挑,满面寒光,短发共锦袍齐飞,冷笑一声,道:“听说全真教正统修士,非因救世,不得下山,想不到会在此遇见云中君,骇得老夫以为天子脚下竟有贼寇公然行凶呢。”
柳乘风依旧是战斗状态下那一身烈焰,脸上亦是几年如一日的面无表情,说出的话也依旧温声儒雅,惜字如金:“令徒出手在先。”
谢准将手心真气一转,徐徐自润玉百会穴灌入。谢修竹从街道另一个方向飞奔回来,扫了一眼场面,见润玉虚虚地站了起来,马上将矛头直指柳乘风道:“你是谁?!”
谢准道:“谢氏弟子能败在你云中君的手上,输的不冤。”
云中君?谢修竹马上反应过来,此人年纪轻轻修为几近登顶,一直是小辈之中如雷贯耳的风云人物。认清这一点,他更压不住自己的火气,上前理论道:“即是全真教中人,为何要仗势欺人,如此行事!”
柳乘风淡色的眸子轻轻瞥了他一眼,道:“只因今日之事,事关太多生死。不如此,无他法。”
谢准“哦?”了一声,双眼微微张大,道:“这可真是看得起了,就算我们五大世家藏龙卧虎,那么全真教内,多得是降龙伏虎之才,堂堂全真教,竟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
“你少拐弯抹角,你到底要干什么!”谢修竹可没他爹的闲心敲敲打打地问,他只想解决了这件事情继续离家出走。
柳乘风使了一个眼色,他身后的道童七星上前一步朝着谢家诸位行了个礼:“谢大人,谢家获罪全因公主之死,难道您甘心看着积累的名望地位付诸东流吗?眼下有大功一件,只要办成……”
谢准笑了:“黄口小儿,也敢对老夫下饵。”
七星道:“谢大人,请听我说完……”
此刻润玉咳了一声醒转过来,指着柳乘风抢道:“大人,他说要我们将小姐交给他,还说要取走小姐的心尖血去复活婴殿下!此等作为,与吞星社的妖人何异?全真教还配称为名门正派吗!”
林婴和左辞对看一眼,两两惊呆!
谢修竹惊掉下巴:“柳乘风?我听说是因为你当众拒婚,害得公主颜面扫地她这才想不开的,你作为害死婴殿下的罪魁祸首,想为自己和家族脱罪这我不是不能理解。可你拿我妹妹的命去做法,这手段是不是狠毒卑鄙了些!对得起你仙门名士的身份吗?”
左辞屏住呼吸,以口型道:“我们走!”
林婴知道他担心自己安危,可她直到此刻,仍不相信柳乘风会做出为给自己脱罪而害死别人的事情,摇了摇头,继续看。
即使面对这般指责,柳乘风依旧是那副冷傲无情的样子,他身后的道童七星上前拘礼,道:“领主大人,谢公子,取走心尖血并无性命之忧,事后云麓山上的百宝阁可对谢氏开放两个时辰,其内所有的灵石仙丹,法宝兵器,全供诸君任挑任选,以做酬谢。
令爱所受创伤,也必为她治愈如初。
素闻谢氏一向忠于帝君,若能用令爱几滴血换活婴殿下,届时不止功劳全在谢氏,全真教绝不争锋,更会通报全教上下感念谢氏恩德,俗世三千弟子,总有能为领主行些方便之处,万望领主大人以大局为重,不要推脱为好。”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处了。上到帝君的封赏,下至民间的互利,在朝在野两风光,几乎让人想不出一点推脱的理由,别说只是献出去几滴血,就是献出去一条命也全值。
然而谢准的眼里闪过一丝幽光,谢修竹和左辞分别有理由坚信,他绝不可能答应!
谢准道:“云中君,恕老夫孤陋寡闻,拿谁心尖血去救活一个死了六天的人?这种奇门异术实在……呵呵,更何况,起死回生,乃逆天之术,就算真的做成了也会引来天劫天谴的吧?”
“领主放心,只要令爱配合,就算此事不成,许诺的一切也会照样兑现。事后但有天劫天谴,只会反噬在施咒人身上,云中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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