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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新君登基,料峭春寒压不住满皇城的喜气,转而拢向小铜关。
南荣宸闭目躺在软塌上,数道锁链绕着的手腕伤痕交错,还在往外渗着血珠。
实际上睁开眼除了受累也没什么用,这方牢狱整日不见一丝光亮。
粗略推算下来,自他醒来,已然在此处待了十三天零三个时辰。
他无需知晓自己身在何处、外面情形如何,也就和不时来往的医者侍从默契地保持沉默。
不听不言不看,混沌度日,难得落个清静。
如无意外,在哑奴来送饭之前,他可以死于失血过多。
手腕上此刻只剩麻木的钝痛,演愈烈的眩晕袭来,耳边突然真真假假响起几句话声—
“南荣宸,我说过你会落到我手里!”
“…你沦落至此也是活该…”
……
“明日我亲自提你回疏勒,你最好提前想明白该如何求饶!”
南荣宸意识昏沉,连真假虚实都不能辨得分明,更别提认出说话的是谁,毕竟视他为敌的人太多。
虽说下场惨淡可笑了些,他好歹是一国之君,被满朝忠臣良将和他的“父王母后”诓着为他人做了一辈子嫁衣已是足够愚蠢。
怎么死、何时死总要自己做主。
当然,他自知不是什么仁君,自十四岁那年淬着毒的短箭从他手臂上穿过起,那毒血便已经缠上他,渐入骨髓心脉。
天家情薄,手足相残是常事,好在他是中宫嫡子,素来得先帝爱重——经那一遭,先帝严惩凶手不说,又在他醒来第二日下旨册他为太子。
满朝上下都认可的偏袒爱护之意,他自然不曾怀疑过。
此后,为坐稳太子之位,也为了不辜负先帝的一番苦心,他剖去圣贤书养出的软心肠,一步步学会弄权制衡,那些上赶着与他斗的兄弟无不铩羽而归。
其中数肃王南荣显与他斗得最凶,接连妄图折去他身边亲信。
他虽然败得彻底,对权术人心也不至于一窍不通,可如今想来,仍是不懂南荣显为何曾视他身边一侍卫为眼中钉,几次欲除之而后快。
那侍卫名唤陈平,人如其名,官阶低微、功夫平平,就一张脸长得喜庆,活像年画娃娃。他第一次见就没忍住手欠捏了两下,后来索性把人放到身边当个吉祥物。
他入东宫的第二年,宫中又多一位皇子,是早年因叛军作乱流落在外的南荣承煜,他的弟弟。
南荣承煜小他三岁,在民间磋磨多年,通身无甚气度,回宫后华服加身却依旧缄默柔顺,见了他总是一副低眉顺眼的落拓模样,饶是多疑如他,也没觉出有什么威胁。
而后先帝驾崩,他登天子台,成了南越君王,以雷霆手段攘外安内,手上更是没少沾血。
许是真如当今天下人所说,是报应不爽:在位第七年,他在数日之间沦为全天下口诛笔伐的昏君。
往日忠臣以先帝留下的辅政大臣为首,参他弑父杀兄,行窃国之事。
初时他只觉荒谬可笑,可后来才知道,可笑的是他—
太后捧出先帝遗诏昭告天下:他并非皇室血脉,再加上向巫神求得的一卦,他彻底成了会使南越二世而亡的窃国昏君。
而他那胞弟南荣承煜才是先帝圣心所向,天命所归,可为仁善明君。
抛开其他不提,南荣承煜很会做戏。半月前,他满身浴血杀红了眼,又被一箭穿膛,南荣承煜冲过来把他揽在怀里,手忙脚乱地斩断半截衣袍替他包裹伤处,又急召太医,像是很怕他死了。
对夺了自己君王之位的“兄长”都这么关怀备至,南荣承煜当真常怀仁心。
如果不是醒来时双腕两足上都缠着锁链,人还被关在机关精巧的暗牢中,恐怕他都要感激南荣承煜的不杀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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