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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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主人……”

一道不知疲倦的机械音传来，打断安亚的思绪。原来是机器人小波回来了，它的手里捧着一个泛着冷气的金属箱，里面装着研究院寄来的营养液。

安亚看时间差不多了，不再纠结，转身去给秦风送营养液。在他的身后，机器人小波无声无息跟随着。

来到元帅房门前，安亚咚咚敲门两声，随后清嗓道：“元帅，我来送早餐了。”

里面并未传出声音。安亚早已习惯，停顿两秒，安亚推门走进去。

屋内昏暗，并未随着人的进入而亮起灯光。安亚抬手，轻触眼镜右侧，眼前画面陡然一变，昏暗中每样物品清晰可见。床上空无一人，带有生命体征的小红点出现在外面的阳台处。

安亚并未多言，示意小波将营养液放在床头，随后独自去了阳台处。

清晨的阳光清冷但不刺眼，落在身上并不会加剧病人的痛感，是元帅难得能出门接触自然气息的时刻。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一个人安静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的风景。男人此刻身体虽虚弱，但周身气度不减，望着远方的侧脸，轮廓锋利如利刃。

近来他的身体恢复了一些，不再整日躺在疗养舱亦或是床上，偶尔他会强撑着坐上轮椅到阳台处待会儿，这个过程他从不肯让人帮忙。

从一名带领战士冲锋陷阵的元帅到如今病入膏肓、生活不能自理的残废，谁也不知道他能否缓解这份极大的落差与痛苦。一个人的时候，他会长久地望着远方出神。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比起过去的意气风发，如今的秦风看起来落寞多了，一个人的背影死寂沉沉的。

他身上的伤反反复复，加之日夜受病痛的煎熬，整个人消瘦一大圈。也就是在上周，元帅服用研究院最新研究的药剂，身体好上一点，才不至于整日躺在床上，只是腿始终是没有知觉的。

安亚见过秦风太多英勇肆意的画面，再看他一动不动消沉的模样，心中酸涩，眼圈又要红了。

“什么事？”最后是秦风先开口了。

安亚赶忙调整好情绪，再开口已是一脸正色。他今日要汇报的是一件大事，这段时间以来，关于战利品的瓜分差不多尘埃落定了。这战利品既包括钱财也包括权力，其中尤其是权力的争夺更为激烈。这次大战，牺牲了不少人，同样也有不少人一路尸山血海杀过来了，积累了丰硕的战功。因此，别看首都星现在风平浪静、一片祥和，其实想替补空缺的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水面下的斗争从未停歇过。

如今安亚要汇报的就是权力分配后的新格局。只是说完他免不了愤愤抱怨一句：“需要某些人的时候一个个躲在后面，这会儿倒是争得头破血流了。”

秦风不置可否。

安亚又道：“不过还算他们有良心，您的那一份都完整给您留着。”

事实上，不涉及权力的那部分财富，大家都愿意给元帅一个面子。

安亚这般念叨了几分钟，察觉到秦风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知道秦风喜欢清静，于是很快就结束了话题。临走时，他想到刚刚的事情，脚步顿住，纠结且小心地组织着语言：“元帅，有人想见你……”

安亚正措辞着，还没说完就听到秦风的回绝：“不见。”

外界的争夺，他是懒得理会了。

只是此次有些不一样，安亚仍站在原地，眉头紧揪在一起，乱成一团，手不自然在裤边擦了擦，只觉得称呼烫嘴：“夫人……嗯，嫂子……嗯，那个女人……”

安亚终于组织好语言，语气跟着扬起几分：“门口那女人和您胸口那张照片里的人一模一样。”

“……”

秦风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毫无波动的神情，他的手指无意识摸索着轮椅的把手，那上面的花纹扰得人心慌。漫长的沉默里，他终于下定决心：“不见。”

不知道是不是安亚的错觉，这样的秦风看着比刚刚还要落寞。

不等安亚细思，下一秒整座庄园突兀响起警报声，尖锐的声音提醒着主人有外人正硬闯庄园。安亚心里一惊，下意识把秦风护在身后。秦风却手一挥，“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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