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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此时我并不想见到越莳,本打算趁他不注意转身就走,然而这一眼望去,忽觉有异。
越莳他……为何如此年轻?
金丹铸成后,青春容貌不变,这本就是天理自然,眼前越莳确也如此,眼角眉梢同昨日所见那位相貌毫无二致。可我就是觉得哪里不对,他脸上的阴郁神情太真切了些,垂头思索的姿态也有些执拗,似乎昔日倔骨仍在。
明明从很久之前开始,他便风度翩翩,温雅姿颜与生俱来。
我心有所感,伸手向前探去,果然眼前涟漪层层泛起,原来是层薄薄水帘。越莳身形也在水波中波波折折光影漫闪。
我撤回手,那溪边之人再度数步之遥,若前进稍许或呼吸可闻。
……
只是为何这景象似是某种回响,轻轻扣动记忆的门。
微澜轻漾,他已身处一处院落之外,院落正正方方,有灰瓦有白墙,院中松柏青青,几只红松鼠正含着松子蹿上爬下。
撄锋剑山。
原来这并非梦境,乃是一块旧日残片。
彼时的越莳杵在门外许久,几次抬手想敲门又放下,直到夕阳落下山,暗影爬上了墙,他才深吸口气,敲门而入。
红松鼠们吃饱了早已钻回洞睡觉,屋内的烛光映亮了檐下。
越莳走得很慢,面上神色变幻不定,最后终于扬眉挑唇,做出欢欣鼓舞之态,高声道:“师兄!”
木窗嘎然而开,有人披衣而立,神色微哂。
虽落在意料之中,然而亲眼见到那熟得不能再熟的面庞,我脑中仍旧轰然一声,疼得几要裂开。
越莳似也感受到这种疼痛,脊背瞬间僵硬,终究还是从容笑了下去,“我试炼而归,特来拜见师兄。”
他口中的师兄——亦是千重大师兄——李阁,淡看他一眼,“这么快就成就元婴,沉石岛果然不虚。”
……
越莳去过沉石岛?!
我怎居然会半点记忆也没有?
星辰开始闪烁,呼吸间便布满苍穹无穷无尽,那是碎如齑粉的回忆竞相点亮。天地变得淆乱而绚烂,成了一个不停旋转的巨大漩涡,我全部心神被裹挟着卷荡着,如此昏眩又迷乱,全凭掌中剑屹立才能锚连了现世,未曾流落入那片混沌之景。
而那厢水帘之内,同时瞬息变幻,人影似在晃动,剑光似曾映月,待终于重又看清,那边早已情形突变,唯见叶落纷纷漫天,如雪如雨。
越莳的面色不知何时也如冰雪一般,数缕鬓发悄然散落,卷入衣袂在风中飘扬,沉默的融入夜色。
他眸中却有烈火在烧,嗓音仿佛颤抖的焰,“……我知道一定瞒不过师兄。没错,同行者心灯尽灭,千重弟子失陷沉石岛,我那好堂兄尸骨无存,都是我的手笔。”
“那么,”他忽然放声大笑,在笑声中伸手拔下发间木簪,黑发似幕遮掩过面孔,“师兄可要行千重门规?”
李阁负手而立,身披的青衫在这场忽然而起的北风里洋洋荡荡,一侧袖筒偷偷越出相隔的纸窗。
“你非千重弟子,这里也并无正邪之断,”他声音淡淡,“至于赏罚等等自有掌门理会。”
他整个人峭拔锋锐如脱鞘之剑,投向窗外人的目光却仿佛锈刃,不见丝毫亮色,“自此后你再勿踏入此间。”
风声在那一刹那就歇了,光和影没了界限,世间褪尽颜色。
我看着那个年轻的越莳枯萎了下去,像新鲜的草木被烤干那样,不到瞬间,就枯干了。
然而我为什么松开了剑,掌心微凉。
越莳不再大笑,他安静下来,慢慢捋开长发,现出玉雪容颜。
有一滴血自他唇间渗出,他用手指触了下那滴血,似觉得惊奇,用指上沾染的鲜血涂过双唇,随后哑然失笑。
李阁始终立于窗后,神色冷凝,唯独在他失笑的同时,似是轻轻一叹,只是那叹息声太过微薄,我不知是不是错觉。
他关上了窗。
在木窗合拢之前,越莳突然扑过去,这一冲竭尽他全身之力,然而力竭之后,攥在手中的也不过半片撕脱衣袖而已。
他眼望那扇闭紧的窗,慢慢将袖子送到唇边,烙下血红唇印,在撄锋峰顶呼啸山风中,长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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