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块翻板过去后,探杆顶端的金属小球清脆的“嗒嗒”声再度响起,但还没走两步,敲击声就突然密集了起来,探杆的指向也忽前忽后忽左忽右,众人一阵等待后只听骆敏说:“不好,前面是连环翻板。”
徐洪林问:“什么是连环翻板?”
“就是一个挨一个,翻板之间互相支撑,中间没有人过渡的地方。探杆长度有限,还不知道这连环翻板有多长,”接着又低声用方言狠狠地骂了句:“狗日的,今儿还跟翻板杠上了!”
尚冬问:“你刚用的那个三角是个啥?不能再给安上几个把它固定住?”
“不行,这货们中间都是活的,没个依托,我那卡子也不管用。看来当时设计这东西的人动了狠心思。”
“啥意思?”尚冬问。
骆敏眯缝着眼幽幽地说:“刚才的板儿一个前后翻,一个左右翻,中轴一个跨度2米,一个跨度2米半,这就够日弄人的了,要是有经验的还到罢了,哪怕就是没有经验,也就是折一两个人,只要人多总是能过去,但现在不知道这些货们的跨度,走到上面还感觉不出来,只有走到中间才会整个儿触发,有多少人都得栽进去。”
“那咋办?当初他们怎么做的,难道自己就不出来了?”
骆敏四下打量了一圈,右手指了指墙角说:“这就是连环翻板的开关了。”
尚冬顺着骆敏所指看去,穷尽目力才看见那儿有个小圆洞,直径只有两根手指粗细,在黑暗的墓道里如果不是有人指点,根本不会被发现。徐洪林蹲下伸指头进去抠了抠:“这里面也没什么呀?”
骆敏根本懒得蹲下,说:“这机关只能开,不能关。这小洞洞就跟个钥匙孔一样,里头有个固定全部翻板卡子的保险,最后一批人退出去以后,只要把保险往里一推,卡子回位,这翻板就是活的了。”
“难道过不去了?”尚冬不无忧虑地问。
骆敏没有回答尚冬的问题,回头问罗刚:“罗队长,你刚才看前面翻板底下的空间有多高?”
“大概五米吧,”罗刚一脸不解。
“还能好办点儿,”骆敏一边自语一边转身走回了前面翻板的地方,取下卡子掀开翻板把头伸进翻板下的空间看了看回头说:“我估摸着前面翻板下头空间也应该一样高。”三人都疑惑地看着骆敏,骆敏狡黠地一笑:“咱从下面过去!”
“从下面过去?!”罗刚问,“这下面可都是倒刺啊!而且,这连环翻板照你的意思是前面又掀不开,只有走到中间才能触发打开,从哪能下去?”
骆敏说:“我就是要触发机关,就是要人掉下去,只有这样这种连环翻板才能解。我刚看了,下面的倒刺虽然密,但还能落脚,只要能下到底下,走过这段,再想办法爬上去就行了。”
徐洪林一脸惊愕:“那前面过去的人不是去送死?找个重的东西扔过去触发机关行不行?”
骆敏说:“你能想到的,设计机关的人也都想到了。触发机关的重量就是按照人体重量设计的,而且是一个一个触发,但前面的只是打开保险,只有一块翻板是总开关,踏上那块翻板其他的翻板才会翻,问题是谁也不知道那块翻板在哪儿。”
尚冬似乎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骆敏说:“在我身上拴根安全绳,我在前面走,你们在后面拽着,一旦我触发机关往下掉,你们就拉绳别让我掉下去扎死就行。一旦翻板全都掀起,你们就下到坑底下,走过来再爬上去。”
罗刚说:“不行,这太危险了!”
骆敏说:“这是唯一的办法。不用担心,5米高的空间,掉下去也有个过程,足够你们反应了。”
拽着安全绳的三人显得比骆敏还紧张,他越往前走,他们的心就悬得越高。卸下全身装备的骆敏显得有些瘦削,他双臂张开,像踩着平衡木,慢慢地往前移着步子,三米,五米,尚冬感觉自己的手心开始往外冒汗,就又把安全绳在自己手上绕了一匝。
八米,十米,全无动静,视线里已经看不太清楚骆敏的身影,只能看到他的头灯照出来的光晕上下起伏,正在大家思忖连环翻板的机关是不是已经失效了的时候,骆敏的身体突然矮了下去,身后的一块地板瞬间翘起遮住了他的身影,手中的安全绳立刻绷紧,精神高度集中的三人本能地拽住了安全绳。
眼前的墓道像是突然唤醒了藏在地下的巨兽,从地底瞬间拱起,巨大的机关开合声如同怪兽的嘶吼,震得人耳鼓生疼,三步以外的地板全部发生了变化,有的前端没
入底下,有的高高翘起,跟之前两个翻板机关不同的是,这搭接连环翻板的地板宽窄长短毫无规律可言。尽管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但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变化还是让他们大惊失色,谁能想到这这貌似静谧、幽暗的千年墓道里竟然还会有这样骇人的巨变。
隆隆的巨响渐渐平息下来,灯光下的墓道地板已是面目全非,犬牙交错地立在眼前,露出地底噬人的黑洞。罗刚向前喊:“骆驼,你怎么样?”
“我没事!”耳机里传来骆敏的声音,没有一丝慌乱,“慢慢放绳,慢慢放绳……”三人在骆敏的指挥下一点一点地垂放安全绳,“我看到地面了。好,停!底下安全,你们可以下来了。”
几分钟后,徐洪林把收卷起来的安全绳一端系在一根翻板下露出的轴上,三人顺序垂降到连环翻板下的空间中。翻板下的空间与墓道内的空间几乎相同,四围都是石条,顶上是已经翻转开的青石板,唯一不同的是脚下布满金属刺丛,在头灯的照射下反射着冰冷的寒光。
刺丛引起了尚冬的兴趣,他借着头灯俯下身来仔细打量这些冷兵器时代墓葬的防盗利器。脚下的刺尖高约30厘米,呈圆锥状,通体黑色,刺尖向上,刺与刺之间有一定的空隙,仅能落脚。
尚冬注意到,刺尖与下面的金属板连为一体,是一次性铸造的青铜件,每块青铜板长约1米,宽约0.5米,板与板之间拼接严密,铺满整个地面,没有间隙,若不是系绳垂降,从翻板落下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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