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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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的风将衣服刮得猎猎作响，程慕染从高处往下看，楼下的人碌碌往来，或踽踽独行、或三两嬉闹，游离的思绪逐渐放空。

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从她身后传来，打扰别人独处的时间，那人却丝毫没有遮掩的想法，走到她的身边一同看着楼下的景色说：“慕染同学看到网上的消息了吗？”

程慕染没有看他，语气平淡：“你是指哪个消息？”

梁晗宇勾唇轻笑：“校园墙上沸沸扬扬的转学生霸凌事件，身为当事人同桌的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程慕染依旧神情淡淡：“知道又如何？我又不是当事人，澄清这种事情也轮不到我一个刚接触不到两个月的同桌来替他出头。”

她顿了顿：“还是说，作为儿时好友的梁大班长想替他出面解决？”

梁晗宇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问她：“你觉得鹤川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吗？”

“他是。”

程慕染毫不迟疑地语气一下子噎住了梁晗宇后面想说的话，原本组织好的一番言论，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输出了。

他苦笑一声：“你还真是坦诚啊。”

程慕染并没有搭话，他又继续说：“小川本性并不坏，就是有的时候比较顽皮喜欢恶作剧罢了，并不是故意欺负人。”

程慕染并没有打断他，只是有点无语，明明还有待考证的事情，好大一个顽皮的帽子直接把视频内容做实了，但凡她不了解江鹤川这个人就会凭借一个‘三好学生’的评价，先入为主的产生这家伙果然是个行事轻浮的人的观念，真是让人百口莫辩。

“校园墙上的视频剪辑过，里面有一些误会，事实并不是像他们想的那样，小川并不是喜欢欺负同学的人。”

程慕染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你一直都是这样当老好人的吗？一个多年未见的儿时伙伴，你怎么能确定现在的他还是你印象里的那个样子呢？”

梁晗宇温和一笑，日光打在他的脸上，将浅淡的笑容晒得柔软：“我相信他，他一直都是善良的人，从来不会主动跟别人起冲突的。”

程慕染并不接受他含糊其辞的解释，“是吗？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清白的吗？空口白牙的一句‘我相信他’别人可不会听，就算我相信他是清白的，大家可不一定相信。”

梁晗宇脸上的笑容不变，“这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程慕染转身看他，那张清俊温润的脸庞出现在她的视野中，胸腔中心脏的震动明显加强，血液流速加快，脸颊的热度逐渐攀升，这一刻她的意识十分清醒。

“晗宇是想让我做什么吗？”

对面的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只u盘，上面没有任何图案，清泠的嗓音被路过的风带到她身边。

“我找到小川之前学校里的同学拍的澄清视频，可以证明他没有主动欺负同学，他不是霸凌者。”

“你要把这个视频发给校园墙吗？”程慕染咬唇问道。

梁晗宇点头后面露犹豫，眼神坚定地看向她，“是，我本来是想发给校园墙澄清的，但是我住宿并不是很方便上传，所以想拜托你晚上能不能帮忙把视频发出去？”

程慕染上前从他手中拿过u盘，在拿走u盘的时候，指尖在他掌心无意地轻挠了一下，手下的肌肉轻轻颤抖，她感受到他的四肢都僵硬了一下，心中不由得暗爽。

程慕染：天天挖空心思设计别人，不恶心一下你都过意不去，可恶的厌女死gay。

凌乱的风将她的头发吹得飞扬，她红着脸抬眼看他，语气诚恳：“我会帮你把视频发给校园墙的，你不用担心。”

梁晗宇将手放到背后握成拳，耐心地回复她：“辛苦你了，下次再请你吃小蛋糕。”

得到满意的回复，程慕染捏紧手中的u盘，紧张又羞涩地跟他告别。

梁晗宇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脸上温暖和煦的神情瞬间褪去，从口袋里拿出湿纸巾的动作急切而不耐。

清凉的无纺布擦拭过每一寸关节，带走压抑在心头的恶心与烦闷，每一次和轻浮愚蠢的女人接触都会让他感到从心理上的厌恶，七岁时在父母房间里看到的不堪一幕仿佛挥之不去的阴影一直笼罩在他心头，经年堆积的乌云时不时降下一场大雨，将他淋得狼狈不堪。

既然他的内心无法得到安宁，那所有人都别想得到解脱。

悠扬的调子由远及近，谢浩然吹着口哨走到他身边，“怎么一副别人欠了你五百万的样子？怎么？东西没给出去？”

梁晗宇轻推眼镜，语气淡淡：“给了，晚上应该就能上传，你那边怎么样？”

谢浩然双手放于脑后，神情悠哉，“这有什么的，晚上放学了就找他，难道他还能跑了不成？”

梁晗宇瞥了他一眼，深知这人乐子人的秉性，有的时候催他反而适得其反，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走吧，午休快结束了。”

刚到天台没赶上看戏的好时候，谢浩然也只得跟着他一起往回走，阴暗的楼道里他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