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兽竖起耳朵。
驼眼灵狐冲到燕听云跟前，九条尾巴将她从脖颈到脚踝盖个严实，吻部紧贴她的鼻尖，笑得露出尖尖的犬齿：“愿意，愿意。”
说实话，虽然灵狐的尾巴秃了五条，剩余的绒毛也足够舒适，燕听云忍不住挼了又挼。
站在一侧的张鹤回几个也悄悄伸出手掌。
只有海霁冷脸，剑鞘下滑二寸，露出一截闪着寒光的剑刃。
驼眼灵狐被寒光闪了眼，讪笑着退半步，只是尾巴尖仍搭住燕听云手腕、指尖，缠缠绵绵地绕。
它看出来了，大人就爱它的大毛尾巴，只要能带族群离开这该死的地方，给大人挼挼算什么？
海霁脸色愈冻，长剑出鞘，如扫垃圾一般将驼眼灵狐拨得更远了点。
驼眼灵狐委委屈屈地收了尾巴，后爪将宝物匣子往自己屁股后面踢了踢，又扬个甜蜜笑脸：“大人，我若接了聘书，就算您雇佣我，这宝物就不用付了吧？”
燕听云立即正色：“不行。”
她踱进毛绒绒堆里，揉一下小鹤腿灵猫的脑袋，又给唯一一只青鸟喂枚灵石。腾蛇支起身体，期待的看她，燕听云害怕软趴趴的动物，脚步一顿，假装不经意拐弯，腾蛇失望地趴回去。
燕听云粗略数过灵兽数目，对驼眼灵狐道：“我雇佣你是一回事，帮你跨越空间是另一回事。后一项的费用还是要算的。”
“先前卿茄，就是那狒狒，一人被我们捞出去，他的掌门娘亲砸了一百万上品灵石。你们不只是赤条条一头兽要走，还要带家什包裹，灵植肉兽，这拖家带口去到洞天，得算作‘移民’，这价格得上调。”
“我们来算算‘移民’价格。你的族群灵兽有六千余，肉兽数万，灵植也有一整座森林，按照每位灵兽一百五十万上品灵，肉兽三十万、灵植二十万算，嗯……”
春萋萋补充：“听云，还有灵土没算呢。”
燕听云赞叹地看她一眼，还要再说，驼眼灵狐已经双手将宝物匣子呈给她。
“大人，这宝物该是您的，就当作我们的‘移民’金。”驼眼灵狐变脸极快：“这秘境的肉兽灵植我们也不要了，全送给大人。如此……帐该平了吧？”
“唔，也行。”燕听云轻咳一声，压平嘴角，又开始画饼：“现在来谈逍遥宗老师的福利待遇。我给你们族群包吃、包住、包小崽教育，等宗门发展起来，还包分配法器、工作，如何？”
“这待遇顶好，在洞天即便最大的宗门也不包法器和工作分配的。”温介敲边鼓，他指指海霁，“他便是洞天最大宗门的弟子，但是穷得很，只好来逍遥宗打工养活自己。”
一千余双锃亮的眼睛啪的一下盯住海霁，这是会洞天语的灵兽，剩下只会古兽语的懵懵懂懂请同伴翻译，一阵窃窃过后，所有灵兽都望向他，一半同情一半疑惑。
这人修不像是吃不起饭的样子啊？
海霁艰难点头。
这下众兽眼中只剩同情了。
驼眼灵狐骇然，它与海霁交过手，能察觉他的剑意凶猛，它甚至怀疑若不是他不想杀它，束手束脚，自己怕是已经在前往幽界的路上了。
如此高手竟然养活不了自己？它开始庆幸自己提前找到工作，不然这一大家子人都要喝西北风。
不行，它得敲定这份工作。
驼眼灵狐动作极快，逼出一滴心头血，蹭红肉垫，它举起前爪：“大人，定契吧。”
这正合燕听云意，她问春萋萋借根符笔，细细写了合约条款，双方皆以心头血签约，满意地收起契书。
大鹤腿灵猫灵巧地跃到驼眼灵狐身边，凑过去看那契约。它虽能说一些洞天语，却不认字，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名堂，但不减兴奋：“首领，我们真能离开这里了？”
青鸟落到驼眼灵狐肩上，清灵的声音响起：“我们可以回洞天？”
腾蛇也游过来，吐着信子无声询问。
驼眼灵狐见族民如此兴奋，也有些眼热，它重重点头：“大家一起走，离开这个鬼地方！”
灵兽们欢呼庆祝终于要搬家，燕听云摩拳擦掌准备开宝箱，张鹤回几人都围拢上来，绕城一个圈。
燕听云方才就发现，这匣子实际是个空间芥子，想来上古时期洞天界曾有过空间之道，只是因为灾难佚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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