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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意见过许许多多让他卜算的人，每个人得知自己所求之后，要么痛哭流涕，要么感叹庆幸，唯独眼前的人，说他不信命运，只信自己。
“如果世人都如你这般，我们神算一脉也可以从天命的诅咒中解脱出来了，”他笑了，给对方的右肩送上了一拳，“那祝你成功。”
他们默契地没有提之前关于死亡的警示，仿佛方才说破的不过是一件十分稀松平常的事。
“对了，”天河意话锋一转，众人的目光纷纷放在他身上，慕云昭更是多了几分紧张，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不知他又会说出什么预言。
天河意此时的表情多了些许烦扰，更让众人心忧，只见他皱着眉头，对言玉卿出声提醒道：“我在牢房的时候，司景轩已经答应我，说这些日子我的食宿费都由你们负责，但我看他没有几个钱，所以应该是你付吧？”
言玉卿微微一顿，礼貌回应：“当然。”
慕云昭在二人身后，对着司景轩窃窃私语：“言玉卿脾气真好。”
司景轩颇为认同：“我也觉得。”
好在事情告了一段落，天河意暂时并不想与他们牵扯过多，拿了钱就自己出了门，言玉卿则等着消息，他还有一些细节需要确定。
慕云昭百无聊赖，索性和司景轩去外面逛逛，明明是来这里散心的，这几日却一直忙碌。对于天河意的预言，她心中虽然为此烦扰，但对于这个答案她也早有预料。
她的指尖微微勾动，或许她不是没有办法改变言玉卿的结局，但如果她改变了未来，那未来又会是什么走向？第一次，她心中充满了迷惘。
二人并排走在街上，周边的小贩拼命宣传着自家的货物，慕云昭仿佛没看见一样，一直盯着一个地方，直愣愣地往前走。
司景轩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凑过来问道：“怎么？被他们的话吓到了？”
慕云昭摇了摇头，明明眉心已经拧在了一起，却还是辩驳道：“不是这样，我只是有些事情还想不明白。”
“愿意和我说说吗？”司景轩眼中含笑，声音中带着自信和狂妄，“你告诉我了，没准我很快就能帮你解决也不一定啊！”
慕云昭转过头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司景轩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
她看着他的眼睛，犹豫着说道：“你方才不是听到了吗？关于言玉卿的预言，如果预言无法更改，结局已经注定，你会怎么办？”
慕云昭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究竟是什么表情，但她脸上的担忧完完全全暴露在司景轩面前时，司景轩反而有些无措。
司景轩停下了脚步，没有再继续往前。
他抓住慕云昭的双臂，方才他已经注意到了，慕云昭在寻求答案的时候，身上竟然在微微颤抖。
“别怕，我在这里。”司景轩轻声安抚着对方，他平日里不着调，却又在某些时刻让人格外安心。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把慕云昭抱在了怀里。
对于慕云昭方才的疑问，他顿了顿，表情有些纠结：“天河意说的预言会不会成真，我不知道，但是如果因为一个不知道真假的未来，就让自己一直生活在忧惧之中，这才是最可怕的。”
他想了想，解释道：“言玉卿一定也是这么想的，无论未来如何，我们一定都已经尽力了，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既然是这样，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别在意这个，我们修仙之人，修炼之途本就是与天斗，博取一线生机，若是就这样屈服命运，那还修什么仙啊！”
他眼中色彩明亮，仿佛什么也不能将他打倒。
慕云昭的手渐渐松开，紧绷着的身体也开始放松。她知道的，司景轩和言玉卿都不是会轻易屈服的人，所以哪怕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他们也不屑一顾。
只因为他们二人皆是当代数一数二的天才，即便是到了现在，他们也从未失败过。
可是慕云昭知道，未来的世界并没有一个叫做言玉卿的大能存在，她的师尊三百年后也从未提及过自己曾有一个名叫言玉卿的好友。
只有长宁峰上常年不变的须弥结界，昭示着曾经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天河意的预言从来没有错过。”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如果可以……我也想一起改变这个预言。”
“放心吧，言玉卿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司景轩语调昂扬，“我怀疑他生下来就有九条命，与其担心他，不如放松一下，我们来随城可不是为了给自己添堵的。”
说道最后，他的语气带上了些许怨气。明明来这里是为了游玩，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记得这点？
也许是听到了他的埋怨，旁边的摊贩拉长了嗓子吆喝：“两位，随城好玩的可多的是，琴试就差几天了，这些日子城中的风吟阁上弹琴的可不少，你们若是有兴趣，也可以去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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