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今安余光瞥到空桑锦,她明眸皓齿,皎洁的像月亮。他低垂着头,身上传来钻心的痛。他笑着,大脑已经麻痹,指着墙角堆放的一堆碎瓶,气息奄奄的说:“给我上点药。”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到。
空桑锦侧身望去,老鼠抱着药丸啃食,脚下踩着药粉,瓷瓶上不时的有蟑螂爬过。
这药还能用?
她疑惑的看了药,再看孟今安,抿着唇,欲言又止,怎么也踏不出脚。这里的老鼠不怕人,甚至有恃无恐的挑衅她。
孟今安悲伤的笑道:“身上很痛。”他断断续续的说:“这些药能暂时缓解。”他身上的伤治不好,反反复复,发炎流脓。
空桑锦踱步到墙角,捡起一瓶看起来完整的药:“这瓶可以吗?”
孟今安吃力的看了一眼,觉得耗尽了全身力气,点点头:“嗯。”哪瓶都好,哪个都可以。只是一直以来,没人给他上药。他分不清白天黑夜,恍恍惚惚的醒来,又被痛晕过去。几次往复,他快分不清是死了还是活着。只有在老鼠啃食他的腐肉时,他才会轻轻叹息,哦,原来还没死。
“为什么利用他?”空桑锦手中尽可能轻柔的擦着药,可孟今安还是痛得满身冷汗。他颤抖着身体,咬牙忍受,过了好久,才出声:“我苟延残喘到今天,还有别的目的吗。”他反问道。空桑锦顿住手,眸光闪动,手指停留在孟今安那半张腐烂的脸上,隐约能看到里面的骨头。
孟今安别过脸,说道:“擦其他地方。”
空桑锦扭过他的脸,平和的将药抹在他的脸上,冰冰凉凉。她说:“你这样,会让他万劫不复。”空桑锦想起陆知年,行侠仗义,赤子之心。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空桑锦一颤,他没有心的,早在灭门那时,他就没有心了。她掷下药瓶,清脆的声音响了一地,惊得老鼠四蹿,吱吱呀呀的躲回洞里。
她对上他那双迷蒙的眼睛,看不透彻,说:“你真该死。”
孟今安冷哼,毫不在意的说:“我是该死,杀了我啊!”低沉沙哑的声音从他喉咙里冒出,尖锐得刺耳。
他冷笑:“你们不敢杀我。”他几乎癫狂,失去理智。“因为我告诉他,你身上的毒,只有我能解。”空桑锦一滞。
“明知道是死路,我还闯。知道为什么吗?”他说。
空桑锦离他远了些。她不想知道,她来,只想在他这儿拿一样东西。
“我杀不了他。”他说。他如蝼蚁。
“所以,我让天下人杀他。”他笑的得意,张扬的好像那时少年。
“郾城鼠疫扩散,是你做的。”
“是。”他毫不避讳。接着说:“不仅如此,陆知年会替我杀他。”
借刀杀人?
空桑锦要走,想过后,转身对他说:“陆知年,待你真诚。”
孟今安大笑,人心都是来利用的,何谈真心。除了利益,没人会真心实意的对你。他笑着笑着流下一行泪。
他救陆知年,从来都是谋划今天。
空桑锦将从孟今安身上抽出的灵丝收好。若无其事的回到营帐。见赫连野脸色不善,坐在高位,眼前还摆着一盘黑糊糊的残羹冷炙。
她欺身上前,凑近了的看,问赫连野说:“这不会是你做的吧!”然后故作惊喜的说:“我真是天大的福分,竟然能吃到澧王亲手做的羹汤!”
“少阴阳怪气。孤会不知道你。”赫连野眼角渗出笑意,但依旧沉着脸。“又到哪儿鬼混了?”自从给空桑锦带上机缘镯后,他心沉稳不少,至少不用每日担心她再跑。
空桑锦瘪了瘪嘴,对这团黑糊糊的东西嗤之以鼻,让人撤下。赫连野心想,果然是虚情假意。他推开空桑锦,脸上挂着不快。空桑锦糊涂,这人又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才片刻功夫,翻脸比翻书还快,阴晴不定。
他等了她多久!他手上还留着几道伤口!她看都不看的让人撤走!
“地牢。”空桑锦说。
“去那里做什么?”赫连野多了几分诧异,语气依旧不善。
空桑锦找了把舒适的椅子,不顾形象的坐下。想到孟今安狼狈的样子,她想她瞒不住赫连野,于是说道:“去找孟今安拿了样东西。”果然,赫连野生气,到空桑锦身侧,抓住她的手腕,把她从椅子上扯起来,上下审视:“胆大妄为!”
“他给你下毒,你还敢从他身上拿东西,不怕死吗?”他说话刻薄,明明是关心的话,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变得又尖酸又刻毒,怎么听都觉得难听。
空桑锦甩开他的手,手腕上被扯出一圈细红的痕迹,她不悦的轻抚手腕,说:“能不能别发疯!”
“我心中有数。”她平缓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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