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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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影和符南双各怀心事，因而这顿食不知味的晚饭，并未持续太久。在她们分别前，互相用眼神叮嘱着彼此要注意安全。

而后，梁影被迫无奈地又与许泯舟回到同一间房内。安静的房间，窒息的氛围，尴尬的相处，这一切都让梁影更加心累。

下午视频里军方代表道貌岸然地发言，以及森腾为所欲为地使用暴力。都宣告着人类繁衍计划的不可抗，梁影望着眼前蕴含暧昧氛围的粉红色的床单，觉得有些刺目和恶心。

她疲惫地坐在床边，而许泯舟则一如既往地坐在餐桌边发着呆，似乎也沉浸在某些事情之中。

沉默盘旋良久，萦绕出绝望的气氛。

梁影企图打破这固有的沉默，她想最后试探一次，或者是确认一遍，许泯舟这个人，究竟为何会出现这里。

似乎是感受到梁影的注视，许泯舟抬头冷冰冰地看了梁影一眼。梁影倒也无所谓，反而借这个机会问道：“许泯舟，你真的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此刻，许泯舟心乱如麻，那个垂在他头顶多日随时要坠落的b计划，比他想象的还要疯狂。而且他从没想过自己早已经存在计划之中，想到这里，那种被许龄操控的无力感，席卷重来，这一切让他面无表情的脸庞，微微有些颤动，他压抑着内心的不安，极尽冷静对梁影说：“我和你一样，对人类繁衍计划的出现一无所知。”

梁影见他那如冰块一般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因而对他的话表示嗤之以鼻，“哦？是吗？我从你的脸上可是看不出一丝惊讶。”

许泯舟无奈道：“难道我惊讶了就可以改变现状吗？”

梁影真是受够了许泯舟这种消极的对话态度，她忍不住低喝道：“许泯舟，你心里清楚的，我们现在还来得及…………在一切还没有变得更糟糕前，我们应该阻止森腾的计划。”梁影话音刚落，许泯舟苦涩一笑，他半闭着眼，看着眼前仍抱有一丝希望的梁影，脸上露出睥睨的神色，“梁影，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阻止？”

“凭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不甘心就这么被人摆布。许泯舟，难道你心甘情愿成为任人摆布的实验体吗？”梁影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冲到许泯舟面前，有些激动地握住许泯舟的双肩，她黝黑且明亮的眼，坚定地望着许泯舟。而梁影的话像一声沉重的撞击，敲响了许泯舟如死水一般的心。在有记忆的年岁中，许泯舟一直活在某种掌控之中，时间漫长到他快忘记自己在被人控制。

梁影的眸像暗夜的灯塔，闪烁着，于迷迷茫茫中，似乎照亮了许泯舟的心。他双眼失神，气焰全失，像一个失了魂的人，兀自喃喃道：“任人摆布………………”

此时，许泯舟被掩埋在心中的火种被唤醒，但它不足以燃尽整片黑暗森林。梁影见到许泯舟有所动摇，觉得有戏，于是继续游说道：“所以，许泯舟，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吧……”

可梁影话才说一半，许泯舟原本失焦的双眼突然露出悲恸的眼神，他用力地甩开梁影靠在他肩膀上的手，大声吼道：“梁影！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我最讨厌你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你以为你是谁啊？救世主吗？你能救得了谁，你谁都救不了。”

说罢，许泯舟挣脱开来，又躲到一旁的书桌旁，只用沉默的背影回应着梁影。梁影不明白许泯舟为什么突然如此激动，但听到许泯舟这样说，梁影反而有些释怀，因为攒积在她心里的疑问总算是有了解答。

许泯舟的确是讨厌她的。

“许泯舟，我从来都没妄想当什么救世主。”

说到这里，积累在梁影心里的心酸和不安涌了出来。的确，就算是再坚强的人在面临这一系列变故，也会冒出一丝害怕和惶恐。

梁影不由得顿了顿，但她却强忍情绪道：“许泯舟，我只是觉得，我们作为独立的个体，应该有选择的权利。即便是军方也没有资格在我们不知情的前提下，决定我们的命运。”

许泯舟没有再回话，他的沉默宣告着这场的对话的不欢而散。梁影还想开口，却已经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她感受到许泯舟的抗拒。她深深地看了眼许泯舟的背影，那个背影梁影看过很多次，它永远那样自信挺拔，却在梁影说完这些话后，变得有些颓废。

也有些悲怆。

又是一夜未眠，梁影思考了很久。她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阻止人类繁衍计划的运行，这个计划毕竟有军方撑腰，要阻止计划的运行，以梁影一人之力，犹如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她“退出”人类繁衍计划，至于怎么退出，梁影还需要文时靖的帮助，毕竟她不可能孤军奋战，同时她必须带着符南双的一起走，因此文时靖是最佳的合作对象。想到这里，梁影又看了眼趴在桌上睡得很不安稳的许泯舟，轻叹一口气。

从两人昨夜的对话内容已能看出许泯舟的态度，现在梁影只希望许泯舟在关键时刻不要耽误她的计划。

第二天如期而至，一大早工作人员就准时来敲门，通知梁影和许泯舟去参加母体/父体体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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