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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当朝宰相有一个儿子，叫言施恩。他生来就能窥见天光。”
“天光？”
“就是神的旨意。”
“这位吃鱼之神？”
余一点点头。
二人说话间，已经到了洞口。
贺芙蓉跑上来，一把抱住裴娜，带着哭腔说：“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事了！”
裴娜生生将问话咽进肚子里，推开贺芙蓉说：“没掉在那儿，我又去别处找了找。”
她还不习惯陌生人这么亲昵。
但贺芙蓉总爱粘着她，又上去拉她的手，问：“手串找到了吗？”
“没找到，以后再说吧。”
贺芙蓉见她情绪不高，以为是丢了娘亲遗物，心中郁结，也不敢再说话。
进入山洞，男女老少东倒西歪，就靠在石头上，裹着一些破旧的被子休息。
裴娜找了个空地坐下，贺芙蓉坐在她身边，将自己的被子往她身上扯了扯。
余一靠在山洞口，将挡洞的石头搬过来，露出一条缝隙。洞中完全暗了，只剩一道月光从洞口窜进来，落在余一脸上。
不一会儿，整个山洞被众人的呼吸声填满。
裴娜轻轻撩起衣服，星盘还在她身上，余一刚才捏过的地方微微泛青。
她将衣服穿好，揉了揉胳膊，心海默念“吃鱼之神”。
听起来像是招财猫会取的名字。
一想到长着克苏鲁那样章鱼脑袋的招财猫，裴娜就心里发怵。
这么想着，她好像真的在眼前看到一个长着章鱼脑袋的招财猫，嘴里叼着一条鱼，摇摆着一只巨大的爪子，朝她身上扑过来，肚子上还刻着‘吃鱼’二字。
然后，世界冻结了，从招财猫身上蔓延的冰晶，爬上了裴娜的身体。
她冷得一哆嗦，一头撞在石壁上，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睡着了。
寒风呼啸着从缝隙灌进来。
这时，她听见山洞外有撕咬声。
裴娜将被子轻放下去，凑到余一身边。
“什么声音？”
“像是吃东西的声音。”
二人从缝隙向外看去，有个高大的黑影在撕咬地上的东西。倏然，那黑影看了过来，两只眼睛发出幽冷的光，野兽一般逃离了现场。
“过去看看。”余一轻轻把石头搬开，从缝隙挤了出去。
裴娜心有余悸，但还是跟了上去。
走了几步，余一突然停了下来，将裴娜挡在身后，指着地面说：“这里有血迹，小心别踩到了。”
裴娜才看到，有一条暗黑色的液体顺着石板路淌了过来，刚刚还没什么，反应过来是血，一股浓郁厚重的腥味在面前扩散，刺得裴娜鼻腔疼。
她用手掩了面，避开血河绕了过去，余一看她一眼，也抬手掩面，跟在她身后。
“天呐！”看清那东西，裴娜脱口而出。
眼前显然是个人。只是形状浮肿，面色惨白，身体空洞，被撕咬的筋膜连着血肉，和身上碎片的粗麻布勾连在一起，已模糊不清。
她回头看了余一一眼，余一一脸无辜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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