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刚过,秋分接踵而来。温元身体在寺里静养了三个余月后,总算是好得差不多了。
清晨,温元拿着一把比她人还高的扫帚在藏经阁前的台阶上,左一下右一下地扫着落英。这个时候黄叶还没开始,倒是各种树开的尾花铺落了一地。
三月时间转瞬,她蚯蚓都养了一窝。可当时那个信誓旦旦的人,别说什么花呀雪呀的了,走那么久就连封报平安的书信都没有。
温元枯等几个月,开始有点明白别人常挂在嘴边的:“宁相信世间有鬼,不相信男人的嘴”是什么意思了。
她想到这里,又惆怅了起来。她合理怀疑自己在谢霄时的心里就像一捧冬雪,合时节的时候当然洁白可人。可是一到春天被春阳一晒就化成了水,再被慢慢蒸发干净了。
而此时被温元心心念念的着的谢霄时,正带着十余人的小队在外探查回营。
他骑着东曦既驾跑在前头,一进营就迫不及待从东曦既驾身上跳了下来,活像座下的马鞍被谁用火烧的通红,他多坐一瞬都会没命一样。
谢霄时一下地也没闲着,急匆匆的半弯腰单手脱下靴子,一反扣就往地上倒出了一小堆的的黄沙。他没忍住,嘴里粗粗骂了几句。
跟在他后面进营的十几个将士有样学样,拉直缰绳,把马停住。也都火急火燎地脱下自己的靴子拉下头盔,从里面倒出来不少的沙子。
“世子,您说这沙子怎么比那狗娘养的单于明揽还阴险呀,明明老子靴子头盔上的带子都紧的勒出痕了,它们怎么还能钻进来?”站的离谢霄时最近的一个兵边倒边忍不住抱怨道。
“就是就是,我们龙沙大爷的胸膛可是要留给以后的媳妇儿靠的,现在让这群沙子占了先,算怎么回事嘛。”听到这话,旁边一个长的就挺最欠的同僚忍不住搭了把嘴道。
“就你姓赢的嘴皮子利索,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这嘴天天吞沙子还这么欠,我看去喝花酒,花楼里的姑娘都得嫌你嘴巴糙,磨得人掉皮。”龙沙听到赢升对自己的调侃,立马回击道。
“去你的。”被人这么说,赢升哪还忍得住,也不顾自己的脚还踩在沙砾上,把手上靴子对准龙沙就扔了过去。
现在还没到饭点,刚才他们这行人出营在与单于王朝几个营帐接壤处细细探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象。回到自己的地盘上神经就松懈了下来.
嘴巴吵不过,两人把腰间刀一解,扔到一旁,也不管击起的灰尘,你抱着我我抱着你,学人家摔跤比赛,互搏了起来。
本来还在忙着把身子上沙子抖下来的一群兵痞子看到这一幕可就兴奋了,就像野狼闻到血腥味一样,你一嘴我一嘴的煽风点火起来,有种不顾当事人死活的快乐。
“赢升你行不行呀,这么快就没力气了以后拿什么娶媳妇?咱们世子可还在这里看着呢,一会谁输了,谁不许从盆里舀肉,让兄弟们多吃两块。”
“就是就是。”
听到身边的起哄声,原本已经准备认输了的赢升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原先准备回帐了的谢霄时也留了下来,看他们疯闹。
要是温元现在在这里,肯定一眼就能发现谢霄时跟三个多月前有多不一样了。虽然说谢霄时在圆月城里也不是什么被人往娇贵方向养的风流小公子,但怎么说也是富贵堆里锦衣玉食喂出来的小世子,就算性格再冷也只能比作冷玉冰颠。
可来云边这两三个月,谢霄时身上那点矜贵的冷冽让每天的烈风和沙子一起使劲吹磨,磨砺成了真正的无情。
冷玉冰颠已成夺命利刃。
他人长的也比在圆月城时更高大了,身躯就像是吸足了云边彪悍的水土,嘭的一下舒展开了。眉眼冷洌,下颌骨优越的像是被什么大师用刀按照完美比例削出来的一样,也更壮了,赤手空拳就能打死一头牛。
他现在的样子要是放回圆月城,让那些弱不禁风的夫人小姐碰见,少不得要在人前装模作样被吓退三舍,然后再在无人角落里偷偷羡慕那宽肩窄腰给人带来的安全感。
营里的这场搏斗最终还是以龙沙胜出告终了,怎么说龙沙也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土混子,赢升这种刚来没几个月的还是嫩了些。
没办法,认赌服输。晚膳的时候赢升只好咬着牙狠狠的往嘴里扒着白饭,看着自己份例的肉在别人碗里油光发亮。
晚膳过后,谢霄时孤身一人骑着东曦既驾追着红彤彤的烈日出了营。对于这一幕,营里的将士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谢霄时在营里是每日如此,追着落日跑,带着露水归,云边营地里就没见过比他还爱晚膳后散步的。要不是这营地里连匹马都是公的,离城里还有几十里地,他们都要怀疑谢霄时是不是藏了什么绝世大美人,夜夜地躲开他们去私会了。
开始的时候不是没有人好奇,私下里还总爱凑堆。特别是在云边厮杀惯了,月月都要换刀的兵将。他们本来就看不惯从圆月锦绣花丛堆里养出来谢霄时,认为他没什么本事,就是投了个好胎。
他们私下还偷偷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玉面小世子"。说他适合在金屋里侍弄花草,不适合在这黄沙地里舞刀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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