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被留下来伺候的薛星穗把用过几遍的冷水端出去,想换盆新的进来。
夜深人静的,她独自在小厨房里从水缸往盆里舀水,舀着舀着,突然哭了起来。
明明之前答应过老爷,会照顾好小姐的,要是当时她陪小姐出府,就能保护小姐不让坏人得逞了,都是她失职,害小姐吃了这么大苦头。
她偷偷哭了好一会,最后是怕温元一个人在房里没人照顾,这才匆匆擦了眼泪,端着水回了房间。
薛星穗把覆在温元额头上,已经吸了热气的帕子换下来,放进凉水里浸泡湿润,再把多余水拧干,重敷到温元额头上,这可是宫里太医吩咐的,她不敢有闪失。
但是等她把帕子放到温元额头上的时候,觉察出不对,刚才已经降下去的温度,现在反烧起来了。
她细看,就看到温元眼珠子还隔着眼皮在不断来回转动,额头上珠子那样大的汗不停往外冒。
这可把薛星穗吓坏了,她不敢有所耽搁,跑到偏殿里敲春露房门。
“春露姐姐……”薛星穗敲了几遍,春露才迷迷糊糊起来把门打开,可见这两天也是累的够呛。
“春露姐姐,小姐不知怎么的,又烧起来了,我看比白天还厉害。”薛青穗赶紧说明来意,直接把魂似梦游的春露一下吓醒了。
她外衣都来不及披,跟着薛星穗到了温元房间,看到温元的样子时也吓了一跳。
这么大的事两人谁也做不了主,这三更半夜的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请大夫,春露想都没想,准备到意合院找人。
“你在这看着小姐,我去找老爷夫人。”春露匆匆交代完走了。
屋里温清和还没睡,他刚回来不久,好不容易把妻子哄睡着。
终于有空在脑子里把最近查到的东西过了一遍,想到自己查到的惊天秘密,怕是一公布,这大启的天又要翻一翻。
但无论如何,这绝不是可以耽误的事情,多拖一天就会死多很多人。
为此他想了又想,总想找个更万全的好办法,直到眼皮都撑不住,彻底合起来了,这才作罢。
没想到还在浅眠状态呢,就听到一阵急促敲门声,心里一惊就跳了起来,一旁的京华跟着睁开了眼。
温清和打开房门,看到的就是满脸慌张的春露。
什么话都不用问了,温清和回头叫了一声妻子,两人慌忙披了外衣跟春露去了咸宜院。
几人一进房间,只见薛星穗已经在里面伺候了,而床上的温元额头还在不断往外冒冷汗,手还在虚空中无意识乱抓。
徐京华的眼泪一下出来了,她急忙坐到床沿,一只手握着温元的手,一只手接过春露手里的干帕子帮温元把额头上的汗擦拭去。
“圆圆,醒醒,是阿娘。”梦里的温元没反应,徐京华又接着唤,“不要怕,阿娘在这里,你睁开眼看看阿娘好不好……”
话到最后,徐京华已经泣不成声了。
这几日她在府里时时扪心自问,自认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想不通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为什么老天不开眼。
温元还这么小,京华越想越无法释怀,哭的都快断了肠。
温清和在一旁看到自己的女儿躺在床上不知人事,自己的妻子也哭得快喘不过气来了,他自责,后悔为了钓出背后的“大鱼”将自己和家人置于险境中。
“昨天安太医明明说的是睡一晚就好了,现在却是眼见着越发严重了,你进宫求求皇上,再把安太医带过来给圆圆瞧瞧。”
“可是夫人你一个人在府里……”温清和话还没说完,就被京华打断了。
“我一个人怎么了,这么多年夫妻你还不了解我吗,这几年这个家里的桩桩件件哪一样不是我一个人料理的。再说了,这外面满院子的人难不成是死的?”
温清和知道是自己是一时想岔了,他的夫人从来就不是什么需要依附别人才能生存的菟丝子,而是就算在污泥里,也能茁壮生长得亭亭净植,是只靠自己也能活的很好的海市一支花。
没有什么能轻易压垮她。
“好,那我就去了。不过我怕是会晚些才能回来,我会让郑术带着安太医先回来,不会耽误的。”他说着俯身到京华的耳边,悄声交代着,徐京华听着眼睛都睁大了。
“你且安心去办你的事,府里一切有我。
徐京华听完丈夫耳语后,意识到事情严重性,但是她不能也不会拦着,这是她的丈夫身为百姓官的职责,她懂得“食君禄,为君分忧”的道理。
何况这并不是少数人的事,而是有关大多数人的福祉,她所能做的就是打起精神来,帮自己的丈夫梳洗穿戴好,让他精精神神地从这个府里走出去完成他要做的事。
然后自己在家把家打理好,带着府里的人安心的在家等着她的丈夫得胜归来。
很快,一辆马车从温府出发,走过东大街,踏过护城河,在巍峨雄伟的皇宫大门前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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