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坠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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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们都是骗人的，父亲也是！昊儿明明已经比去年的时候长的得高多了，却还是见不到阿娘！你们都是骗子！大骗子！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们了！”小人儿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但他也不像其他同龄的小孩子一样——大哭大闹的！就是属于那种无声的痛哭——默默的流泪默默的擦掉，然后继续默默的流泪再擦掉——小小年纪却显示出良好的教养，却也格外的惹人怜爱！

“我可怜的少爷！都是老奴的错，不该提起你的娘亲！小少爷……我可怜的小少爷啊……！”嬷嬷一把就把眼前的小人儿抱在怀里，脸上溢满了悲伤和懊恼。

都怪自己，千不该万不该提起过世的少夫人，明知道只要一在老爷和少爷面前提起少夫人，他们就难免会悲伤一阵，也明明知道小少爷有多么的羡慕和渴望着自己亲娘，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

“小少爷……！都是老奴的错，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啊！”

“嬷嬷！娘亲……娘亲是不是死了，是不是真的死了！”小人儿眼泪汪汪的抬起头看着老嬷嬷，一脸可怜又茫然的问道。

“小少爷听谁说的？又是哪位嘴碎的乱嚼的舌根——你告诉嬷嬷——嬷嬷帮你教训他可好？”自家老爷早就吩咐府中下人，不准乱嚼舌根，尤其是有关过世少夫人的事，这又是那个小贱蹄子干的好事，看她不禀报少爷，让少爷收拾……

“是嬷嬷你说的！”

“呃……”

老嬷嬷：小少爷刚刚说了什么……？

“是嬷嬷你——说的！我都听到了，昨天白天我小福在院子里躲猫猫的时候，亲耳听到你跟父亲说娘亲已经死了很多年了，还叫我父亲再娶一个娘子回来！为什么……嬷嬷……为什么父亲要再娶一个娘子回来？嬷嬷——昊儿不要别人做我娘亲，昊儿只要自己娘亲一个！呜呜呜……”小人儿终于控制不住的抽泣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扑在老嬷嬷怀里。

老嬷嬷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惹的祸，顿时自责不已——这小少爷不仅是少爷的心肝肉——也是自己的心肝肉啊！少爷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膝下却才这么一颗独苗苗，自少夫人生下小少爷难产而去已经五年多了，少爷却一直不肯续弦，每日里除了公事，就是在怀缅着少夫人生前的过往。都这么多年了——却还没有从少夫人逝去的阴霾当中走出来！这样的少爷——让人看着怎能不心生悲痛！

所以正是因为这样，老嬷嬷才多次的劝解自家少爷再娶一房媳妇回来，哪怕——是嫁过人的都好！这样——起码少爷的心思不会整日都放在惦念着少夫人身上！再说——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在身边，日子一长，少爷的心就算是块石头不也得给捂热了吗？如果到新夫人再给少爷添上个一儿半女的——那她就是立马死了——也算对得起自家地下的小姐了！

可令老嬷嬷没想到的是——自己拉着少爷在院子里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会被躲在一旁的小少爷听到，难怪小少爷从昨天开始就闷闷不乐的，也不像平常那样爱笑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她现在真的是后悔死了，当时她怎么就这么大意！

老嬷嬷难过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忽然看到窗口飞进来一只蝴蝶，忙急中生智“小少爷，是嬷嬷的不对，但是呢——你娘亲并没有死，她只是变成了一只蝴蝶飞到别的地方去了！”

“真的吗？嬷嬷你没骗我！娘亲真的变成蝴蝶飞走了吗？”小人儿呆萌的问道，睫毛下面还挂两串泪珠，小鼻头红彤彤的正一抽一抽的——可怜极了！

“当然没骗你啦！”

突然……

“哇！是蝴蝶，她是娘亲……一定是娘亲！”

小人儿抬起头的瞬间一下就看到飞在不远处的蝴蝶，用力挣脱老嬷嬷的怀抱，一下子就站在凳子上伸着手便要去够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