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皙华夫人一字一顿道:“女子以妇德为上,莞贵嫔甄氏巧言令色、以下犯上、不敬本宫……”她微薄艳红的双唇紧紧一抿,怒道:“罚于宓秀宫外跪诵《女诫》,以示教训。”
余小七心头一惊,一个孕妇怎能跪在太阳底下?还未等她说话就听见欣贵嫔道:“夫人,外头烈日甚大,花岗岩坚硬,菀贵嫔怀有龙嗣怎能让贵嫔跪在那呢?”
远在身后与甄嬛早已不怎么来往的安陵容亦上前求情道:“夫人息怒,请看在贵嫔姐姐身怀皇嗣的份上饶过姐姐吧,若有什么闪失的话皇上与皇后归来只怕会要怪责夫人的。”
然而众妃们的劝解并没有能让皙华夫人有半点回心转意的样子。反而惹得皙华夫人勃然大怒:“宫规不严自然要加以整顿,哪怕皇上皇后在也是一样,悫妃就是最好的例子,难不成你是拿皇上和皇后来要挟本宫么?安婉仪,你胆子不小啊!来人,掌嘴!”
宫妃们全都不敢再劝了,安陵容只是说了这一句便被命掌嘴这无疑是皙华夫人的警告。
安陵容不敢反驳,被皙华夫人身边的侍女颂芝左右开弓两个巴掌。余小七狠狠的捏着椅子的扶手,刚想站起来就被人用手压在肩膀上——是琉璃。
“娘娘,此时不可再火上浇油了!”
颂芝没有大的太重,掌嘴这样的处罚,本来就不为打人,而是为了打脸。
皙华夫人这才盯着甄嬛心情颇好问道:“你是自己走出去还是本宫让人扶你一把?”
与她还有些交情的,都在意目示意,让她向皙华夫人服软。甄嬛却昂然道:“不须劳动娘娘。”
走至宓秀宫门外,直直跪下时还道:“嫔妾领罚,是因为娘娘是从一品夫人,位分仅在皇后之下,奉帝后之命代执六宫事。”
她不顾敬妃等人使劲向她使的眼色,也不愿顾及周围那些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微微抬头扬声道:“臣妾此跪,并非嫔妾对娘娘的斥责心悦诚服,公道自在人心,而非刑罚可定。”
余小七本来不愿意多理会这事,一个两个都是她的仇人,爱怎么着怎么着,与她何干?但是看见甄嬛一次又一次的激怒皙华夫人,余小七没有半点被她的傲骨折服,余小七只能看到她有着孩子,却还这样的只为图一时之快不为自己的孩子考虑。
此时看她再一次激怒皙华夫人再也忍不住道:“菀贵嫔慎言,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腹中的皇嗣着想。你今日这样冲撞皙华夫人对你有什么好处?还不快向夫人赔礼道歉,求她谅解。”
甄嬛的神色有一丝动容,然当目光触及皙华夫人戏虐的神色之后,却陡然坚定起来:“臣妾何错之有,无需道歉。”
“你!”
“罢了怡贵嫔,人家不领你的好意,你又何必自己上去招人嫌?”
说着把一本女戒远远的扔到甄嬛面前:“好好诵读,可要大声点,本宫在这听着呢!”
沈容华忽然起身道:“臣妾愿与菀贵嫔同受责罚。”
“好了伤疤忘了疼,一起去跪着听训吧。”
皙华夫人自己安坐在殿口怡然自得,座椅旁置满了冰雕,她犹觉得热,命了四个侍女在身后为她扇风,却对身边的内监道:“把娘娘小主们的座椅挪到廊前去,让她们好好瞧着,不守宫规、藐视本宫是个什么好处!”
太阳晒在身上,火辣辣的疼。余小七这么个过惯了苦日子的都觉得难以忍受,不知这么跪着太阳底下的菀贵嫔是一个什么样的感受,还未到半个时辰,余小七便已经能看见,菀贵嫔脸色发白,虚汗淋淋。
陵容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道:“姐姐,怎么办啊!”
再这样跪下去,一定会出人命的。
余小七四下看看,也不知道该向谁求助。
现下宫中唯一能制约皙华夫人的,也就只有太后她老人家了。可是这个时辰,太后已然午休。就算派人出去向太后求助,像他们这样的宫妃身边的人,根本就得不到通报,见不到太后。猛地一眼看见了琉璃。对了,她原是皇上身边的人,太后宫里的人不会不认识她,也不会不帮她通报。
趁着琉璃给她换茶水的功夫余小七低声道:“快去求太后过来。你是皇上身边的人肯定能见到太后。十万火急,快去,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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