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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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冬日过得压抑不堪，年底的合宫夜宴余小七也告了病没有去参加，不想去掺和她们的欢喜，她只想尽情沉寂在自己的痛苦里。

太后皇后怜惜她失子之痛，也没有苛责失礼。反而还赐下一些赏赐以安慰。

大年初一的日子，每个宫苑中几乎都响着鞭炮的声音。只有红霓阁里寂静一片，宫人们连说话都不敢用大了力气，生怕惊动了余小七。

正月初七，皇帝颁下恩旨，允许怡贵嫔的母亲和幼弟在正月十五日入宫探望贵嫔。原本妃嫔怀孕到快要临盆的时候是可以请娘家母亲前来在宫里陪着的，可惜余小七没那个福气，不然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候了！

余小七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些期盼之色。

正月十四那晚，余小七就一整夜没睡着，直到十五日上午，才勉强合眼睡了一小会。但是睡得并不安稳。只听得耳旁又小儿女子啼哭低声之声。

是谁？

孩子吗？

我的两个孩子？

“孩子......”

余小七喃昵出声，只觉得有一只粗糙的手在温柔的擦拭去她脸上的泪。

“娘，小八？你们来了怎么也不叫醒我？”

“夫人和小少爷都是才来不久，见娘娘睡着香甜，不忍心奴婢们打扰。”

余小七的娘余刘氏，未出嫁前叫大姐儿，出嫁了之后叫大娘，只是一个朴实泼辣的农妇，田间地头才是她的主场。平生头一回入高门富贵家就是皇宫。一路上接她的公公都在告诉她不要紧张，只是去见她的女儿。但同时那位公公也告诉她，她的女儿是当今皇上面前的宠妃。她不可以再像以前一样对她的女儿，说话做事都要时时刻刻守着君臣规矩。不然便要给她的女儿丢人。

余刘氏谨记着那公公的话，一路上头也不敢抬，话不敢说。好不容易出了皇后宫里，往自己女儿的宫中去。

一进殿，便见女儿歪在榻上睡觉。

那真的是不像她的女儿了。

她的穿着打扮是那么富丽堂皇，全然不似在家时的粗布麻衣。但她的脸色又是那样的青白，不似在家时红润健康。

余刘氏一看见她几乎就要流下泪来，她知道自己刚刚失去了两个外孙，已经六个月的男丁。她这从未见过面的外祖母都是这样的伤心，更何况是亲娘。

衣着华丽，行为举止像是大家闺秀的丫鬟悄悄示意他们噤声。低声道：“娘娘知道夫人和小少爷要来，欢喜的昨儿一夜都没睡，刚刚才打了个盹，两位在这里看看，可千万不要吵到了娘娘安眠。”

“哎哎哎。”

余刘氏忙不迭的低声应了，牵着小儿子上前，边走边擦着眼泪。余小七的弟弟余小八今年十四，也会读书识字，倒比他娘表现的要好些。

余小七请母亲坐下，叫人上了茶果糕点给母亲和弟弟吃。丫鬟下人们都很是识趣，摆好了茶果便悄悄退下，让她母女姐弟好好说话。

余刘氏第一句话就是：“儿啊！娘在外面听他们说你过得很好。可你怎么瘦成这样？”

余小七笑说：“这就是娘你不懂了吧。宫中女子都爱这样，瘦些好看。”

余刘氏仗着没人撇了撇嘴：“什么好看的？要什么没什么，还是胖些好，人胖些有福气。”

余小七听到自己娘亲熟悉而不讲理的理论不由得就笑了。

“哎呀，娘是不是说错话了？”

余小七道无事：“只别当着别人的面说，现在宫里的都是瘦美人，你这样说她们要不高兴了。”

余小七转头看看余小八：“这才两年，长高了这么多？只是没有以前壮实了。”

余刘氏说：“自打娘娘得皇上青睐，往家里带了银钱，又带了话出来让他上学堂。他就像得了什么一般，整日往那学房里钻。不下地干活了，自然没有以前生的壮实了。”

“这是好事，弟弟爱学就让他学。以前是没钱没机会，现在有了钱还不可着他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