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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话音落下,剑池中的水波微微颤动一下。苏锦不明白对方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但既然没有剑出来阻止他,他就开始了自己的介绍——
“我今年十八岁,是水木风三灵根,刚刚引气入体。除了修炼之外,我还会做吃的,对人类的心理也有一点研究……”
罗里吧嗦地介绍完自己,池内平静无波,凉风吹过,苏锦沉默片刻,厚着脸皮继续唠叨:
“你们知道灵根吗?不介意的话,我和你们说说灵根吧——对于人类修士来说,灵根就是决定他们是否能够修行的基础。天灵根最好,双灵根次之,其次是三灵根。”
“其实,我本来是水系天灵根……”
和剑灵们说话,到底和姑娘相亲不同。男生在姑娘面前要懂得节制,要适度高冷,才会让相亲对象觉得不逾矩、懂规矩。
但此刻,剑灵们不会说话,无法“交谈”,苏锦没办法从对方的反应中读取准确的信息,只能假设对方平日缺少说话的人,而后凭着感觉不停地说,给自己争取足够的表现机会。
不过,苏锦仍然有种冥冥之中的感觉——剑灵们是愿意听他讲故事的。当他说完自己灵根引发的曲折故事之后的间隙,剑灵们在剑池中微微颤动着,仿佛在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呃,其实我只是刚刚炼气入体,还是一个新人。按说我不应该进来,幸亏有我师父。他师父这个人比较有意思……”
在他重新开始一段故事后,水面重新变得平静无波。
恍惚间,苏锦有一种错觉:有数不清双眼睛隐藏在水下,这些眼睛的主人静静地听着他说话,用他单调的故事来消解无聊的时日。
很快,师父的故事也讲完了。
为了拉长时间,苏锦甚至还将他对师父的吐槽一股脑全说了,在此地,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反正无论他说什么,剑灵们也不会说出去。
明明是自我介绍,但到了后来,突然变成了苏锦故事会。站久了也够累,苏锦中途干脆上前两步,在池边随意地盘腿坐了下来,对于他堪称逾距的行为,剑灵们没有任何表示,苏锦便大胆地理解成无声地允许。
苏锦讲完了师父,又说他在青泉峰的基础建设工作,讲后山的樱桃树,讲猴兄,讲拉风的大蝴蝶,讲讨厌的黄玉。
莫名地,苏锦自己也嗨了起来,趁着兴头说:“我给你们看看我新领悟的剑法!”
但他并没有带平日练剑用的木剑,只带了一把扇子。就在他打算随手找树枝凑合时,一只宝蓝色的透明长剑从水池中跳出来,一蹦一蹦地朝他跳来,停在他面前。
“谢谢你,剑兄。”
苏锦伸手握住剑柄,只觉得一道清凉的气息自手心涌入体内。这凉气在体内循环一周,苏锦的劳累和疲乏在一瞬间消失,只觉得灵台清明,心安神凝。
拆分磨合无数次的剑法就在心头,几乎不用回忆,苏锦的身体便自己动了起来——
起手式,第一招:日出深渊!
以往,苏锦不理解为什么武侠剧中的大侠为了练武不顾一切,但此刻他明白了——当他沉浸在剑招中时,只觉得神魂随着一个个动作超脱了躯壳,不住地向上飞去。
所处之地仿佛到了另一片天地,混沌的意识天空中隐隐约约有一丝亮光闪烁,神魂不停地朝着亮光冲去。而对于亮光之外的存在,意识中自然而然地生出它的名字:道。
“道”之一物,仿佛具有无穷的吸引力,引诱着苏锦的神魂不断地向上。越是靠近,越是从心底涌现出纯净的欢愉。
“哗啦——”
苏锦被飞起又迅速坠落的灵剑溅了一脸水,一个机灵,从玄之又玄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将剑招演练了数百遍。身体早已承受不住这样的高强度,但由于神识分离,根本感受不到身体的疲惫,这厢回过神,瞬间腿软身乏,艰难地用宝剑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谢谢你们啊。”
哪怕苏锦不明白刚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剑灵们叫醒他,是救了他的命。
“这里似乎非常适合练剑……”苏锦抬起头看天空,剑阁的空气中的似乎游离着若有似无的剑气,剑气中混合着一代又一代剑修们的意识残片。
在这些剑气的帮助下,苏锦成功入定,他所不知道的是,他的剑招在起初十遍时,还是他以自我认知为基础的自我创造,但到了百遍之后,却已经被修正成为另外一种完美形态。
撞了大运的苏锦坐下歇了会,手指恋恋不舍地摩挲着宝蓝色宝剑的剑柄,小声和剑灵套近乎:“剑兄,你愿不愿意和我走?”
宝蓝色的宝剑名曰“湛蓝”。苏锦话落,湛蓝突然从苏锦的手中脱离开来,漂浮在半空中,不断地轻颤。
“……哎,不愿意啊?”
当然愿意!
湛蓝乐得快疯了。
但苏锦并没有理解它的意思,反倒有些遗憾,正想多为自己争取两句,只见剑池中的其他剑飞奔而出,朝湛蓝攻来。
湛蓝慨然迎战,顷刻间,浩浩荡荡的剑群在天空中奔袭、冲击,各色剑光四射,声势浩荡,苏锦连忙护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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