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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蹲在地上听着连重云骂，心里难过得绞在一起，边哭边说：“你想怎么样，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吧。”
储壬不是挑衅他，他是真觉得能打死他才叫本事，别说他自己这种废物，没本事死不了，二哥那种有本事的都死不了，但是看连重云恨他恨得那样子，大概觉得他得以死谢罪才能解了他的恨。
储壬脑袋里还盘旋着连重云问的那个问题——他这么做，到底是不是因为心悦连重锦。
其实他哪里懂什么心悦不心悦的，他那样……不过是一时兴起，根本没考虑过后果。
连重云脑中有些想法翻腾得厉害，他看小九蹲在地上可怜地缩成这么一小团，连个依靠的石头都没有，不忍心极了——他也不想这样对待这个小朋友，但是那点不忍心因为小九的话又生生给压了下去。
——就是因为他以前总不忍心，今天才叫小九犯了这种大错，把他，把连重锦，甚至把家和连家，一起推到一个尴尬的境地。
连重云早就习惯用冷脸面对任何人，总之所有人都觉得他不是个好人，下意识地疏远他，那他为什么还要给这些人好脸色？连重云与家的人不一样，他经常去外面，小时候父母带他出去会客，也从来没有能真心跟他做朋友的，无一不因为他的长相对他退避三舍。
连重云看着小九冷笑，走过去一把把他提了起来：“好好好，我今天就打死你！”
他把储壬拎到一处石壁，将他摁在上面，提起拳头就要揍他，后者吓得缩起脖子，条件反射用手抱住了脑袋，他根本不敢睁眼，嘴唇都咬出血了。
连重云盯着他半天，拳头握紧又松开，最终狠狠收回手：“我不打你！脏了我的手！”
小九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睛，连重云薄唇紧抿，刚刚那刻薄的话确实就是他说的，他甚至看见连重云眼底的厌恶，就跟看垃圾似的。小九难过得快昏过去了，他忍了半天没忍住，嚎啕大哭：“你不许再这么说我……”
“我说错了？！”
储壬也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但是他好像确实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要不然连重云怎么平日里待他那么好，现在却把他说得这么一无是处。储壬抬起胳膊挡在自己眼前，一抽一抽，哭得伤心欲绝：“呜呜呜……要不然，我娶重锦就是……”
连重云登时暴怒：“你做梦！！他怎么可能嫁你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
小九是知道好歹的，也知道禽兽不如不是什么好词，他哭得更加伤心，抽抽噎噎地说：“你别骂、别骂我了……我不是……”
连重云心里烦躁，按理说提到了重锦，他应该替弟弟报仇，狠狠打这混账一顿，但是他下不去手，好像也不是因为重锦被欺负才生这么大的气，却是储壬提到要娶重锦才火冒三丈。
——重锦不是女人，没有被强迫发生关系就要让人娶回去的道理。
其实这件事是连重云单方面闹大了，那天要不是他撞见连重锦衣衫不整地回来，也许这件事都不会被揭露出来，连重云知道是储壬做了这件事之后，脑子里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等他回过神，已经从家里冲出来，到处找储壬的身影——他也不知道找他做什么，难道要揍他一顿？
连重云定了定神，确定目标——没错，揍他一顿，他欺负自己弟弟，怎么都得教训他一顿。
但是那天连重云没找到小九，去家找人被感知他们九公子要好好进学，不能出来玩。连重云没敢等，离开时非常狼狈，不是身体上，而是心里，又尴尬又狼狈。
连重云又火大了，他用力拉开小九挡住脸的胳膊，抓着他的衣领一把把他提起来，小臂上青筋暴起：“闭嘴！不许哭！”
储壬以为他改变主意又要揍自己，急忙咬住嘴唇忍下哭声，血口子让他咬开，刚止住的血就从他唇间一点点渗出来。连重云看着他嘴上的血心里闷闷的，他实在想揍储壬一顿，却又真心下不去手，见他雪白的衣领被血染红，就觉得碍眼。
连重云鬼使神差用手指揉上去，指腹上柔软的触感令连重云呆住。
小九也呆了，他张了张嘴，下意识贴着墙挪开一步：“你……你干嘛……”
连重云本来被自己的行为下了一跳，被储壬躲开后心情却非常糟糕，有股邪火在胸腔里一拱一拱的，他觉得自己脑袋上面可能也冒出来了两团火。连重云一把将储壬拽回来，然后狠狠咬在他满是血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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