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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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冬季，天气越来越清寒，山野鸟鸣依稀，不知是躲了起来，还是飞到更温暖的地方去避开将要来临的严寒。

公子襄告辞之后，回王府将事情简单安排一番，当日就带着人出发去蜀中，他临行嘱咐门下弟子听从朝清徵的调派，并给在外远游的父亲去了信，只是老梁思王行踪不定，这封信纵然寄出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到达。

东海林公子也在梁王府中休养，他也是昔年神州结义的成员，生平第一佩服的人就是萧秋水，如今得知萧大哥和方姊可能出事，自然义不容辞要往蜀中跑一趟。

在有心人的推动下，霹雳堂向唐门宣战的事情很快在江湖上扩散开，莫承欢按朝清徵的吩咐，卖力的招呼同样有野心的小伙伴，一齐往霹雳堂跑一趟，看能不能趁雷家精锐尽出的时候，在后方捡些便宜，还有些人则直扑唐门所在，希望能亲眼目睹这场旷世大战。

权力帮和长江水道双双退场后，在江湖中隐约有领袖群伦之意的血河派掌门欧阳独却没任何动，他外号“血手屠龙”，杀人盈野，为人却十分清高骄傲，不屑于乘人之危，对这场震动全武林的大事全然无动于衷。

“九脸龙王”慕容不是也没有任何行动，理由却与欧阳独不同，他的为人正好是“血手屠龙”的反面，充满的对权力的欲望，又因为慕容家的衰落，而变得小心谨慎，不敢贸然出击，他希望唐家，雷家，还有萧秋水三方最好能拼个同归于尽，这样才好方便自己去接收留下来的江湖势力。

旌旗飞扬，锣鼓敲得震天响，眼见唐雷之战就要轰轰烈烈的展开，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霹雳堂为了出其不意，在消息泄露的同时，就用最快的速度奔赴唐门，提前出手，那么多江湖人，无论是来帮忙的，还是捡便宜的，都没能赶上这场大战。

公子襄等人抵达蜀中时，见到的只是昔日唐门的废墟，他们辗转打听，好容易才得到唐方的消息——她没有受伤或死亡，而是在战斗开始之前，就和一些唐家的年轻人一道，被疼惜晚辈的唐老太太转移到了新唐家堡中，秘密软禁起来。

林公子还没来的及因为与方姊重逢而欣喜，就被另一个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

萧秋水，萧大哥，已经失踪了。

据幸存者说，在危急关头，萧大侠为了武林的未来，也为了生死相随的恋人唐方，决心帮助唐老太太，一同对抗兴兵来犯的霹雳堂，虽然唐门的建筑最终在炸药中化为废墟，他也将霹雳堂的精锐首脑诛杀一空，令雷家人无功而返。

这个结果非比寻常，足以震撼天下，让武林势力改朝换代，可唐老太太乃一代奇人，在李沉舟隐退之后，更曾有天下第一人的赞誉。在并肩战的过程中，她固然对这个想做自己孙女婿的年轻人产生了浓厚的欣赏之情，犹如昔日峨眉金顶上的李沉舟，但唐老太太也同样明白，只要萧秋水活着一天，唐门独霸天下的夙愿，就决计无法实现。

击退霹雳堂后，唐老太太只在家人面前露了一次脸，是为了向族中弟子宣布，她要和萧秋水进行生死决战，只有活着出来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日子一天天过去，无论是唐老太太，还是萧秋水，在进入唐家堡后背，都没有丝毫消息传出，唐方更是每日以泪洗面，更有许多大胆的武林人士，纷纷跑去唐门废墟中翻找搜查两位绝世高手的踪迹，可惜也全都一无所获。

祖母和恋人不知所踪，唐方难免大受打击，在朋友的建议下，决定带着十分依赖她的侄女唐甜，暂时离开蜀中。

公子襄与父亲碰巧在蜀中见了一次面，梁思王虽然是朝廷的大官，但在武林中，却另有身份，并且是萧秋水的生死之交，他得知兄弟可能遭遇不幸，决定让儿子将唐方带到梁王府中，等有了消息再行通知。

朝清徵接到信时，公子襄已在往回赶的路上，这段时间中，她虽然一直若无其事，心内却深深惦记公子襄，如今得知他们没人伤亡，才有了安心之意。

“他要回来了。”

朝清徵对谢小心道，“可怜霹雳堂汲汲营营半生，这次却半点不曾获益。”

谢小心笑道：“等那些残病败将到了家，发现老巢已被人占了去，脸色想必有趣的紧。”

朝清徵笑了笑：“凭莫承欢他们，还动不了雷家的根基，不过给人添些小麻烦罢。”

接着道，“不过雷家经此一役，元气大伤，至少近十年内，都没法有什么为。”

谢小心脸上带了些敬畏之意：“怕是雷家的掌事也没料到，萧大侠竟能将他们派去的高手全部消灭。”

“若只是萧大侠一人，只怕还未必会将人赶尽杀绝，但唐雷两家彼此忌惮，面对这种机会，唐老太太绝不会有丝毫容情。”

朝清徵道，“还是没人探听的到萧秋水的消息么？”

谢小心蹙着眉，摇了摇头：“江湖上的人，怕是要把唐门废墟给翻了个底朝天，可惜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唐老太太与萧秋水一道失踪，唐家堡没了掌门人，所有事务，都暂时由唐十九老爷唐铁书代管。唐铁书为人公正无私，但武功比起唐老太太来差的还远，无力约束全部子弟，唐家有些不得志的边缘人物，就趁此机会悄悄脱离家族，准备另起一番事业。

对于这些人，江湖上各大世家门派都是极为欢迎，他们想探访唐门废墟，有了唐家流离在外的弟子引路，自然会事半功倍。

朝清徵微一沉吟，道：“等公子襄回来后，我也往蜀中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