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20章

谁知才出了院子，史熙回头就见着高氏挺着肚子慢慢出门，史熙笑着挽了甄氏，头顺势靠在太太肩膀之上：“就他们的精贵些。”

甄氏哼了一声，戳了戳女儿的脑袋：“你又哪里知道这些？往日你还在我肚子里呢。”

史熙道：“倒是长耳朵的都知道，往年非让太太伺候的时候，不是还怀着我么。到了七八个月还不曾歇息，真是辛苦太太呢。”

甄氏不语，她倒不是不肯做好人，只是如今让女儿一带心口莫名热了些：“在外头可不兴说这些。”

家里的事情没有让旁人笑话的，不说有用没用，只要旁人便不可能如同自己那般真情实感。

“只不过笑话罢了。”

甄氏安抚的摸摸史熙额头，而后看着上头的金钗：“这倒是稀罕的，不曾见过呢，哪里来的，怎么不曾见你提起。”

“太太不知吗？哥哥吩咐人送来的，我见着不错就带上了。”

说着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金钗，母女二人对看一眼，因着史煦甄氏不自觉又皱眉道：“若是万岁真赐婚，只不知道日后又该如何。”

史熙倒是比甄氏更乐观一些，当朝公主大多都送去和亲，凡是好好留在京城之中的皆是受宠，说到安宁公主只记得曾经远嫁，倒是不知原来还能跟哥哥有如此缘分。

这就如同好运，只是不知日后到底是福是祸，史熙略微思考一阵，又觉自己想的太多，因而放下不提。行至高氏怀孕八月，请了产婆，又备了奶娘，一切井然有序，这当然只是史熙的看法，她只见着史香的脸色越发难看而兴高采烈，要说她不过是自己死。

史熙还打发了人给史香做脸，连着几次出去都是前后脚，旁人见此自然更加明白了。往年史熙与史香交好，甄氏便对她有所照应，便是甄家往年从沿海得来新奇的事物都备她一份，如今自然没这些好处了，又有柳姨娘这个枕边分吹着史二爷的心神。

“哪里是她想回头便能回头的，如今是指望我记性不好还是蠢上三分。”

史熙将史香送来的绢子丢在一旁，自个捂着脑袋想着是不是往日做人太好，如今居然有人还指望着用这么个玩意讨好自己。大约是史熙往日真的太过天真，史香又送了三次，不是扇套便是抹额，史熙又次次不收，于是史香便抓着机会哭诉到了老太太面前。

“都是自家姐妹，从小便亲，如今大姐姐得了婚事之后便将自家姐妹抛之脑后，爹爹又是心狠，若不是新来的姨娘如何到了这个地步。”

她自是不知道柳姨娘之前的安排，只以为是府里人遮掩了一二，只是不知史熙做事最求完美，又早早在老太太处由母亲出面，还了卖身契。

老太太揉着额头：“你如今也是大姑娘了，且不说你大姐姐旁的本事，姻缘最是重要，她若非投个好胎能比你强几分，你好好别听那些乌七八糟的话。”

之后又上下打量着史香，好歹养了一场，日后求个两全其美，既能帮着自己儿子，又让她有个好前程便罢。”

“明明是大姐姐一个不曾出阁的女子往我父亲屋里塞人，老太太……”史香急眼往老太太身边凑了凑，结果正巧落在老太太手边，一个巴掌打的整个人都摔在地上，老太太哼了一声，起身俯视着地上捂着脸的史香：“谁说的这话，你又饶着什么舌，瞎编小心日后烂了舌头！”

史香只一心想要踩了史熙在脚下，却忘记了老太太受不得自己儿子背负半分不好名声，之后又吩咐人拉了史香下去，回屋关禁闭。史香原本以为只是老太太心情不好，便准备乖乖的回院子的，她反正是越挫越勇的性子，也不差这一次，只才到了门口便听到老太太吩咐让关禁闭，这可怎么好，双眼一红回头攀着抓住她往外走的嬷嬷的手，回头对着老太太道：“老太太莫要气恼，皆是孙儿的不是，只因着这些日子实在难过，不曾见着父亲一面，实在无奈这才乱了心神。”

老太太不为所动，皱眉看着史香，见小姑娘家确是消瘦了不少，平日顶顶合身的衣服这会也是宽动，一张小脸惨白，心下一软便吩咐人松手，史香回身便扑倒在老太太身前，一把抱住了老太太的膝盖，而后埋头痛哭。

老太太伸手摸着史香的头道：“你还小，自是不知道，若是那话传出去与大房的丫头又有什么关系，只带累了你父亲。”

史二爷最近一门心思想要做官，一直在活动，据说就快成了，若是传出这等名声只怕仕途不顺，在老太太眼里自家儿子是顶顶厉害的，若是不好便是旁人没眼光，又因着继子不肯为弟弟操心，才一直养在家中毫无成绩。

史香虽然哭着，可是口齿依然清楚，抬头看着老太太道：“往日里三五天的能总见着一面，府里自太太怀孕，我屋里伺候的越发不上心了，我虽年幼，可好歹是老太太的孙女，求了老太太可怜可怜我。”

她哭的可怜，老太太眼见着就心软了，摸着史香的脸说着可怜见的：“且等我打发人去，看看到底是谁敢践府里的主子。”

她正要吩咐嬷嬷，忽然外头来人，只说高氏要生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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